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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入府,甘心委屈自己做一个下人,她骗取他的信任与爱怜,她假意嫁他,在宴席上得到了刺杀皇帝的机会……
这些,都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她知道,他也恨皇帝,他有一万个理由去杀这个亲叔叔。
最可怕的,是她在利用完他之后,还要嫁祸给他。
如果皇帝死了也就罢了,然而皇帝未死,悬着一条命追索真凶——
“我竟没想到,我的嫮儿这样聪明。”他突然笑了,冷峻的面容,笑得似哭,“原来你求的不只是圣上的性命。”
莫嫮这回接话很快,目光蔑如:“一条性命算什么,我要你们天下大乱。”
晏澜点了点头。不错,皇帝无子,又怀疑上他,皇位无以为继,宗室自相残杀……
至少十年,天下将不得安宁。
“我知道了。”他说。
这四个字说得很平静。长发之下,莫嫮的眉头微微动了一动,仿佛有什么浮出的痛楚被用力压住,他没有看见。
他只看见她无动于衷的侧影。
他想起她的温柔,想起她的娇媚,想起她曾经辗转相迎的唇和春风解意的话语。想起她为他流的泪,想起她为他亮起的灯火,想起她偎依过来的身躯在他怀中轻柔颤抖——
原来,这些,也能作假。
难道,这些,也能作假?
“是我错了。”晏澜哑声开口,“其实最好我们就决绝在横城门上,这一年的相处,都是我痴心妄想造的孽。”
莫嫮没有说话。
从始至终,她没有看他一眼。
晏澜抓在铁栏上的手渐渐无力地松开,垂落。他往外走了数步,便有侍卫随上,护送他出去。仪表堂堂的宗藩亲王,仍是仪表堂堂地走出了黑暗无边的诏狱。
角落里的女人终于得以回头,望向他,却只见到黑漆漆的背影,渐渐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