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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紫轩阁并没有外头传言的那么夸张,所谓的钱不带足了不让进门的说法,无非是一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谣言,跟着梁布泉一同过来的,除去周京洋和贾镜还有十二个人,正门那头压根也没个人盯着,他们这一行十五人是大大方方地进了赌坊,也就是上桌验票子的时候麻烦了点,那厅里头的管事见着这么大一颗熊胆,脑子也是直犯迷糊。
他本寻思着借由揶揄周京洋的功夫,把梁布泉这伙人给一并轰出去,结果没成想这梁布泉比周京洋可浑多了,吵吵嚷嚷闹了半天,直等到小管事叫来了大管事,大管事又对着这颗熊胆拿着镜子又拿鼻子闻,耗费了不少时候才总算验明了这玩意的真假价值,大小管事瞧着梁布泉这伙人的嘴脸也一下子从鄙薄怠慢,瞬间变得像是见着了自己亲爹一样热络,梁布泉甚至压根也没在赌坊大厅那闹闹哄哄的地方呆,直接叫这伙人给引导着上了二楼,上座雅间。
在梁布泉几人上楼的功夫劲,周京洋叫大管事给暗戳戳地叫到了一边,瞧周二少爷那模样是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他还有意无意地朝着梁布泉使眼色,意思想叫梁布泉帮他脱困,可是后者突然之间却变得是耳又聋,眼睛又瞎,目不斜视,昂首挺胸地就在千万人的簇拥当中是上了雅间。
雅座上好,方茗沏好,桃酥小点心的在这红漆楠木的方桌上码放的是整整齐齐,梁布泉是直等着众人落了座,自己才施施然地在方桌边上坐好,随后没等上一炷香的功夫,就打外头推门进来了个四五十岁的大胡子,身边也带着四五个精干的汉子,穿白色汗衫,外面搭着个盘口的黑色小马褂,瞧那模样就是给人家使唤卖命的泥腿子。
领头的大胡子别看那模样排场,可是压根也没有端着啥架子,瞧着梁布泉微微一笑,音如洪钟地来了句:“玩什么?”
梁布泉心说,我哪知道要玩啥啊?他打从山东那边出来了以后,干过啥那都是明面上摆着的,上山当过响马,下海捉过王八,要说怪物见了不少,毒物也吃过一些,可论起这江湖上的推牌搓麻,他是压根一点也不会。
但是来了这紫轩阁,他也不是奔着当冤大头去的,赢多少钱不在他的计划里头,他来这的最终目的,是想要见一见周老太爷,好想办法跟他能搭上这条线。
所以就着那大胡子的问话,梁布泉是下意识地回了句:“随便。”
您可别小瞧了这随随便便的一句“随便”,旧时不比今日,时常来这赌坊里头磨爪子的老赌棍,那多多少少都是有点本事的家伙,推牌九的,就专门研究大小点数,搓麻将的,主攻一个手疾眼快,这叫各花入各眼,各人有各长。
梁布泉这随口就来的一句“随便”,意思就是说老子玩啥都一样。这下子倒是给大胡子造了一愣,心说这小子怎么回事,啥玩意叫随便呢?意思说你玩啥都能赢我,还是玩啥输啥,不计较结果?
可是这也不对啊,听着下头的人说,这紫轩阁里来了个大款,随手就掏出了个价值连城的熊胆宝贝做独资,他这么有钱的一个家伙,能随随便便就把这些个钱败坏在这紫轩阁里头?他真要是那送钱的主,不长脑子是个傻子,那咋能莫名其妙的搞到个这么值钱的玩意,还明明白白地觉着这个东西值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