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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你之前硬逼着我学保命的本事,我早就死了!受我一拜!”
说罢,动作夸张地一拜到地,用屁股将狄叶飞拱的往后踉跄两步,差点踩到青苔滑倒,还是从后面赶上的阿单志奇伸出右手将他扶住。
狄叶飞感激地看了一眼阿单志奇,却发现对方了然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花木兰,突然摇了摇头。
“火长此时是最心烦的时候,你若有什么心思,也别这个时候说。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行表示。”
细小的声音轻轻地传到他的耳边,震的他微微张口,想要狡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为何全天下都懂了呢?
他难道把爱慕写在了脸上吗?
郑宗还在那里和贺穆兰嘤嘤嘤地又哭又作态,狄叶飞看的直在心里大骂“不要脸”、“鲜廉寡耻”、“奸诈小人”云云,只见的一双蒲扇似的大手突然把郑宗提了起来,丢在了一边。
“好好的男人,做什么小女儿态,看着就别扭!我们和火长几载未见,也没像你这么哭!”
吐罗大蛮瓮声瓮气地嘲笑着郑宗,又对贺穆兰重重一抱。
“好火长,想死我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
几人重重的咳嗽突然响起。
贺穆兰还没别扭什么呢,就见吐罗大蛮跳了一下,憨厚地抓了抓后脑勺:“忘了,火长现在好像是女人了,不能乱抱。”
说罢,他脸色一变。
“完了完了,我抱了其他女人,回去一定会被媳妇罚跪床头的!”
“你不说,谁知道?”
被丢开的郑宗嫉妒地要命,热嘲冷讽道:“你蠢到自己和你媳妇说吗?”
谁料吐罗大蛮立刻点头。
“那是自然,我说过什么事都不瞒我媳妇的!”
如此秀恩爱,当然让郑宗恨不得啐他一脸,偏偏吐罗大蛮往他身边一站就跟座山似得,郑宗也只能跺跺脚骂一句“傻子”让开而已。
“外面下雨,不是说话的地方,和我去主院。”
贺穆兰对着前面指了指。
“是不是先去拜见下令堂令尊?”阿单志奇明显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稳重,十分礼貌地开口。
“我这里太乱,三天两头有人翻墙闯院的,我派人送阿爷阿母回怀朔暂时探亲去了。”
其实大半是为了去接房氏,但又不好解释太多。
“请进吧……”
听到两个老人不在家,就跟无数男人到朋友家做客又遇到朋友父母不在家一样,所有人都轻松了起来,表情也放松了不少。
“走走走,胡力浑和若干人还没到,我们几个先聚聚!”
阿单志奇笑着从身后扯出一直埋着脸的男孩:“你不是一天到晚吵着要和花将军学武,嫌弃我武艺差吗?怎么到了地方又不喊人?”
“可是……可是……我是喊花阿叔,还是喊花姨啊!”阿单卓已经不小了,黑黑的面庞鼓鼓的,浑身上下都是腱子肉,晒得黑中发亮,“阿爷你就逗我!”
这一下,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把孩子弄傻了!”
“你觉得喊什么好?”
“阿单志奇,你这儿子真有意思!”
贺穆兰看着小小的阿单卓,不由得就想起后世千里迢迢从武川来见她,喊她“阿爷”的那个男孩,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她表情温润的牵起阿单卓,柔声说道:“你唤我花姨就好啦。花姨有一把大剑,去带你看看,你要是举得起来,以后就送你了。”
“当真?快带我去!”
“不可,磐石可是你的随身武器!”
阿单志奇惊叫出声。
“我要是解甲归田了,要磐石何用?如果我不解甲归田,又哪里差一把磐石?”贺穆兰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牵着阿单卓率先领着他们前往主院。狄叶飞和郑宗等人听贺穆兰话中的意思,完全听不出来到底她是不是生出了退意,只能摇着头跟她进去。
贺穆兰肩膀有伤,阿单志奇左手提不得重物,狄叶飞和吐罗大蛮少不得多担待一点,郑宗那一双眼睛从进了主院开始就滴溜溜地乱转,好像随时准备和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拼命一般。
可惜主院里只有防卫严密的健壮亲卫,没有什么不要命的纨绔子弟,否则也不知还要生出多少事来。
曾经有贺夫人住过的花府再也不是以前粗枝大叶的花府,袁放出来问了下晚宴的人数和各自爱吃的东西,就拉了郑宗勾肩搭背的往灶房安排酒肉去了。
郑宗情商极高,知道自己又不是贺穆兰同火,根本插不进他们的话,在这里也是招人烦,索性跟着袁放一起摸到内宅,打探最近的消息。
待那罗浑在军府返回,听说府里来了黑山的同火,顿时脚步如风的跑向宴厅,还没有进宴厅,就已经听到厅里发出大呼小叫的声音。
“干得漂亮,第十七次!阿单卓你加油!举起来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