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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会副会长司马德雷几乎平躺在一张软毛椅上,双腿高高翘起,搁在了书案上。
书案一侧的地上是杂乱的账簿、算盘还有狼毫砚台,这应是刚刚被司马德雷扫下书案的东西。
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掌柜颤巍巍的站在一侧,身体有些发颤,似乎是刚刚受过训斥,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
“老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午时,是我们和顺赌坊对赌的最后一。今日这流水要是上不去,老子活剐了你!”司马德雷语气平和,吐字也慢,但话语间却满是恶意。
那中年书生闻言浑身又打了一个机灵,满是求生欲的解释道:“副...副...呃呃呃...会会长!”中年书生一个副字出口,司马德雷冰冷的眸子旋即转了过来,直直的盯着他,令他吓得立即改口。
“会长!”中年书生指了指地上的账簿道:“这...这三日我核对了我们所有的四十三家铺子,流水总计是三万三千四百四十九两纹银。这个数字已经可以和顺赌坊媲美,但纯利上,我们这些为了吸引客流,放利的幅度大,总共折算下来,不过三千两上下。我们的纯利不过一成,顺赌坊那里,纯利超过三成!”
司马德雷闻言眸子一冷,将腿放下,整个人前倾,一股凶狠的气势压的中年书生退后两步。
“三日之前你可是信誓旦旦的和老子,我们放利出去,吸引客流,那客流到了我们这里,势必会影响顺赌坊。我们虽然纯利率低了,但是量上去了,算纯利的话,还是我们占优。这都是你的原话吧!”
中年书生忙不迭的点头,连声道:“是是是是...是我算的,应该不差。但不知道为何,这几日我让人去顺赌坊盯着,他们的客流比之前少不了多少。”
司马德雷眼中顿时射出阴狠的光,他幽幽问道:“既然客人都到了我们这里,那他们那的人是从哪里来的?”
中年书生吞了口唾沫,犹豫了片刻,在司马德雷毒蛇般的目光注视下,一字一句的道:“是...是山水斋,白马堂。”
司马德雷豁然起身,他死死的盯着中年书生,沉声问道:“你确定是白马堂?他们在正阳大街以西,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听是桂婉秋找的白马堂堂主乐正仿,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白马堂那边出筹码,到顺赌坊可以当成一成二的兑率来用。如果在崇南坊这的顺赌坊用,一成五的兑率。也就是一两银子,从宣南坊那换了筹码,到我们这来用,就是一两五钱。来的都是宣南坊的老客,各个家底雄厚。不准,顺赌坊的流水比之前还要高。”中年书生这番话的极快,因为司马德雷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
“桂婉秋,你这个贱人!帝都的赌坊生意,你还想全占了不成,哼,以为拉拢乐正仿就可以吃掉我的四十三家铺子了么,想的美!”
司马德雷从一开始的咬牙切齿,到最后竟然渐渐平息了怒火,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中年书生,道:“桂婉秋今会来崇南坊的吧?”
中年书生仿佛更加惧怕了,眼神不断的闪躲,但依旧强撑着一般道:“是是是,今日是对赌结束的日子,我们要拿账簿去会长那核算,她是掌柜的,一定会来。”
“好!”司马德雷一个好字就像是从齿缝里钻出来的一般。
旋即,司马德雷风风火火的走了,大门被重重关上,发出砰的一声重响,惊得那些赌客纷纷回头,吵杂的赌坊内骤然鸦雀无声,但片刻之后,发现没事的赌客们轰的一声又开始了各种怒骂叫嚣。
中年书生在司马德雷走了之后挥手擦去额头渗出的汗珠,走到书案边,看着书案下那一堆杂乱的账簿,嘴角扬起嘲讽似得笑意,一脚踩在了账簿上,然后绕过书案,拉开软毛椅,缓缓的坐了下去,和司马德雷一样,双腿抬起,将脚放在了书案上,悠悠的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