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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把正在抹泪的姊妹俩吓了一跳,抬起头顺着天宏的目光望去。
老天!正有几片浮云从月亮上飘落下来,转眼已至落雷峰顶,速度锐减,缓缓落下。
姊妹俩总算看清了,飘过来的不是浮云,而是一只长角的巨大蝙蝠和三只大鹏雕,上面站着几个气质高华,美艳不可方物的仙女,让人不敢逼视。
天宏已自迎了过去,不等他开口,仙女中已有人抢了先:“好啊,我说这段时间怎么老不见你回家?
原来又在外面骗人家姑娘,这回人赃俱获,你还有甚么说的?‘说话的是一个年二十许的西夷美人,金发碧眼,丰采夺人心魄,正凌虚蹈空向这边走来,衣裙飘飘,看上去真像是传说中的西王母。在她身后半步之隔,跟着五名十六七的绝色少妇,站在中间的一个,好似九天玄女,正在望着满脸尴尬的天宏抿嘴偷笑。
不用说,发话的是天宏的西夷岳母黛丽丝,后面居中的是紫蔷,另四人是慧儿和南天三凤,化名为方怡君的方婉蓉并未同来。
‘雷姨说笑了,宏儿怎敢?’天宏苦笑着分辩。
‘你还有甚么不敢的?要不是受了你的欺负,人家姑娘好好的哭甚么?’黛丽丝白了天宏一眼,转向傻站着的两女道:“你们姊妹快说说,是不是他欺负了你们?要是真的,这位是他的元配,告诉她,自会为你们两个主持公道。‘说话中转身指了指紫蔷,侧身让到了一边,招手又把天宏叫了过去。
尽管两女贵为一国公主,平日里自负才貌,这时看到紫蔷,亦自愧不如,不由暗叹自家薄命,悲伤之余,竟忘了招呼应酬,站在原地,进退失措。
紫蔷倒是极为大方,笑着走过来招呼道:“小妹朱紫蔷,两位姊姊怎么称呼?‘’咦?你是大明的七公主?‘原田秀娟惊问,不等紫蔷回答,花容突然惨变,指了一下天宏又问:”他可是那位逍遥侯张天宏?’听了她的问话,原田秀洁猛地想起了甚么?随之也变了脸色!
被叫破身分的紫蔷和天宏,虽然不清楚姊妹俩从何处得知自己的来历?却从她们慌恐的神色中看出其中必有重要隐情。
其她五人亦收起了笑容,峰顶的气氛随之变得有些紧张兮兮的。
天宏从旁走过来对两女道:“不知两位姑娘从何处得知我们夫妇的来历?此事关系甚大,是否可以告知?‘听到他的问话,姊妹俩的表情瞬息万变,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转向紫蔷和其她五女,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天宏那张英俊的脸上,看得那么仔细认真,似乎要把他深刻在脑中。两人专注的秋水明眸中,映出了无尽的懊悔、无奈、凄迷、和痴恋,眼底深处渐渐升起一片水雾,在眸仁上凝聚成泪珠,盈眶后溢出滴落在衣襟上,不一会就浸湿一片……
天宏似乎看出了甚么?移开目光,低声说道:“两位姑娘如果实在不方便,不说也就是了,天宏绝不……‘不等他’勉强‘两字出口,已被原田秀娟一连串的摇头止住了,遂见她抬臂拭去腮边泪珠,转对一旁的紫蔷六人道:”七公主殿下,我们姊妹为东瀛天皇之女,姊姊叫原田秀洁,我叫原田秀娟,能认识您,我们非常荣幸和高兴。’说着屈膝一礼。
又对天宏道:“张公子,去年我姊妹应贵朝兵礼部侍郎贺家祥大人之请,曾派人在午门行刺令尊大人并袭扰贵府。命运弄人,大错已铸,我姊妹残命皆公子所赐,现请收回,以抵冒犯尊府双亲之罪,并请葬于此峰。‘话落,跪在天宏面前,闭目领死。
原田秀洁亦在旁跪下:“公子容禀,娟妹上月才履中原,去年之事全由贱妾一人主持,与她毫不相干,请公子明查。一人做事一人当,请公子斩秀洁以抵冒犯之罪,赦娟妹她们回国,贱妾虽死犹感公子大恩。‘说完也闭上了双眼,泪水顺腮而下。
乍听原田秀娟说出去年之事,想起父亲受伤和家宅被烧之恨,天宏和紫蔷等人全都变了脸,真恨不得一掌把姊妹俩拍死。待她俩跪地认错领死,对着两张带雨梨花似的娇颜,又怎下得手?
天宏和紫蔷等人细想一下,她们只是受人利用,要解恨应当去找雇请她们派人行凶罪魁祸首,尤其是姊妹俩不欺不瞒当面认罪、跪地领死之举,所以表现出的勇气和决心非常感人,堪称义烈,不枉天宏多次救助她们。
天宏与紫蔷她们几个交换了一下眼色,呼出一口长气后,低声说道:“事情过去也就算了,两位起来吧。‘发功将两女从地上托起,接着道:”幸好家父只是轻伤,家里死伤不多;不然我也不知该拿你们怎么办才是。对了,贺侍郎雇请你们时,可曾说出原因,又有甚么交换条件?’‘条件是保证我们在中原各地行动自由,原因是想将公子拖在京城,使你无法伴驾西征。’原田秀洁回答,稍顿后又补充说道:“与贺侍郎接头的是成原次郎,刺客和杀手也是由他直接派出的。由于”自由行动“这一条件对我们很重要,所以我虽然知道也没反对。有关公子和公主的情况,全是由贺侍郎提供的,娟妹大概是从我报回的信函中得知的。‘天宏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原田秀娟,见她点头认同,不由双眉紧皱道:”奇怪?
贺侍郎为何要把我拖在京里,这对他又有甚么好处?‘语气像是自语,又像是间人。
‘宏哥,我多少猜到了一些,这事以后再说。倒是现在咱们该干些甚么?总不会在这里站一夜吧?‘紫蔷发言岔开话题,把天宏的思路引到当前。
其实,当原田秀娟说出贺侍郎之名时,紫蔷心里已掀起波澜,对朝中的事,她比天宏清楚,知道贺家祥是她二哥的得力干将,由此已猜到请刺客多半由汉王主使。
待听说目的在于将天宏拖在京城中,联想到御驾亲征、成祖密诏天宏回京、汉王目前总领西北兵马,以及汉王与太子争权之事,个中原委不言自明。
想通其中关键,紫蔷心里又气、又恨、又悲、又怜、又羞,气自己的两位兄长利令智昏,不择手段,恨他们不念亲情,伤害自己夫婿一家,悲的是自己把天宏拉进了争权夺利的泥沼,怜的是天宏傻乎乎的只知为国为民,羞的是自己愧对夫婿一家。
然而,她终究不是一般的女子,尽管心里百感交集,脸上却没露出丝毫,尤其是发现天宏细究内幕时,立即发话将他的思路引到当前,以免他想通其中关键,受到刺激,真可谓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