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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孙子这种想法,大家显然感到是一种可爱而笑了,”田池霖继续做着他的借题发挥的引伸,“将来小孙子,他一定自然而然明白到,这是多么的可笑。但我们,当然包括我自己在内,可要经常当心,当面临某些复杂和特别复杂问题时,我们,一时间是否也会出现了象孩子般的幼稚和天真?这就并不是由可爱而可笑的事喽!”
“怎么对待复杂问题?”按老田所言,李沛文接口道,“我个人觉得:有许多复杂问题的形成,是我们常常由于各自过于十分强调解释自己所站的立场,从而使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譬如,上星期,发生在三级封装区,庞主任与技术员高原,为了……。”
“噢,这件事还是我来讲。”见李沛文提起上星期的事,冯登科便和蔼地微笑着接过李沛文的话说了起来。此事,原本是他早已准备好,要在某次会议上谈一谈的,现在既然已经提起,那就现在谈。于是,冯登科也呷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再夹了块熏鱼块放到面前的小碟里后,说道:
“我,先来说说这个情况。上个星期,庞主任是按我的安排,要求三级封装区第二班组组织讨论新制订的纪律告示条例,而且要落实到人。然而,高原在得到一定的支持下,强硬要求班组一定要先学习bga技术,必须先要掌握可控塌陷芯片法焊接法。现在,在生产班组里,为落实这两个方面的任务,经常在时间上矛盾起来,甚至还严重对垒过,我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来看待这样的情况。”为探测将会有多少人,在多大程度上拥护自己,冯登科的话说至此即戛然而止,以观反映,然后看再怎么说好,这已是他的老经验,老手法了。
“应该怎么看待这个情况?应该怎么来看待这个情况嘛?”田池霖低沉着头,似在思考地反复唸叨着老冯的这句话。立刻,他又抬起头,扫视一下周围,说:
“我不知道你们同意不同意我的观点噢,——综合地看,我认为,这,实际上就是两个报告的矛盾冲突。其实这两个报告本不应该有矛盾,更不应该形成冲突。因为老何所提的科技创新与规模生产问题,江海岭强调的市场开发与重视生产地的达标必须先严格纪律的问题,包括树立企业形象呀、投入大型产品展销呀等等的工作、这些都是企业生存和发展的两个必须方面。这和,一枚硬币必须有两个不同面组成的比喻是一样的道理嘛。但事实上不还是形成冲突了吗!我看,这个冲突的实质是,应该以谁的工作作为主导面,作为核心,并且必须相应地确定和确保大量资金投入的问题。那么到底应该以谁的工作作为主导面,作为核心,同时确保大量资金的投入呢?这是要以,建立创新型企业的实际需要和满足条件来衡量的。你们说是不是?”
“田书记,你分析得对,冲突的实质就在这里。依我看哪,其中还有个更关键的冲突因素呢!”更关键的因素是什么,沙老没往下说,只是在脸上浮现出有点诡异的神色。
为了使江海岭的工作及其前途发展,一开始就不在人们的意识认定上处于下风和弱势,而连今后都输尽了,冯登科即说了个理论上肯定正确,却似是而非,但自己今后是可游刃有余的见解。他在轻轻咽下嘴嚼的熏鱼块后说道:
“我要强调认为的是:老田刚才所讲的这两个报告方面的工作,没有哪一方面会始终是主导方,是必然永久处在核心位置上的。因为,任何事物的发展总是不平衡的,决不可能总是处在一个水平上的。至于我们在做的工作,像,开发市场呀、为重视生产区域达标而严格纪律呀、包括公司各种评比晋级呀、以及投入大型展览和迎击上级检查等等等等工作的推进,我想,在某一个阶段里和一定的层面上,也不应该始终是不能作为中心工作来做的。”
“嗳!老冯,你这个话,说得倒不是没有道理的。企业的发展,就像人迈步前进一样,是不能只倚重于一条腿的。”田池霖向冯登科表示赞同他的这一说。
“是的嘛,我以为,冯书记的意见是值得我们深入思考的么!”
“对呀,对呀,冯书记的见解有一定的道理,我们都很理解,也都很支持的呀。”
“是吔,是吔,冯书记谈观点,就像在飞机上亮灯,两个字——高明。”
见庞主任,李酩和孙子兵相继地紧跟着对自己能这么心照不宣,随声附和,冯登科心里自是暗喜甚欢。他也当然非常明白——这些人心照不宣的,不就因为是自己在代他们争夺一种机会嘛,即:他们要以他们的工作“成绩”和“成就”,来获取今明两年的升职考察、加薪、加奖以及其它利益的机会,不靠现在异口同声的先声夺人,一气呵成,以后怎么办?而且这些机会还要靠自己暗中为他们安排和促成的呢,为此,他们能对自己的说法不应声紧随?不一锤定音?
“我也很赞成老冯的意见。因为,许多工作确实是在相辅相成,同心合力中完成的。”李沛文这么说后,放下筷子,略停顿一下,想了想,继续叙说道:
“但当我想到,高原在第二次联席邀请会上所讲的话,就觉得更有道理,更为欣赏。记得他是这么说的,‘我们在看事情和解决问题时,不能只看到,或者只是针对眼前很显著的突出面,而是要看到事物里面存在着的内在联系,基本矛盾,普遍意义,尤其是,对发展变化过程起着发展方向,和决定了事物根本性质方面的那些决定性因素。’在创立创新型企业的过程中,我们如果都能,依照这个道理来辨别应把哪方面的工作放在主导的,核心的地位上,就可以体现出一种科学地思考,科学地发展的理念?你们说,是不是呀?”
听李沛文所言,冯登科马上感觉到——说是赞成我的意见,但说到底却原来是在玩抽象肯定具体否定的把戏啊。心里不禁深怀不满,不快,更起不遂心愿之恨。
“我觉得噢,冯书记认为的,‘任何事物的发展总是不平衡的,总不会停留在一个水平上的’看法,和高原的观点是不矛盾的。而且这个观点,也不无有它的现实性和合理性的。在确立一个阶段的核心工作时,我们需要注意不可一叶障目的呀。”
“是呀,这就如刚才田书记所讲的,在碰到复杂和特别复杂问题时,我们不能有孩子似的幼稚和天真一样。”庞主任和李酩,一前一后都继续微笑而和缓地诉说着,但他们的所指是不言而喻的。
“我和庞主任的意见相同,我也认为任何一方的工作不可能总是处于核心地位的。因为,‘人无长形,水无长势’的嘛。”工会主席孙子兵笑眯眯地表示道。
“老兄,你说错啦,好像应该是‘兵无长势,水无长形’,你怎么倒过来讲了呢!。而且这里的‘长’字,在汉语拼音里是chang,不能读zhang。象这样的字,你怎么可以长长不分,完全颠倒的来错读的呢!”坐在身旁的庞主任,附在孙子兵耳边轻轻地告诉他。
“噢,噢。是嘛?是嘛?真的是嘛?”孙子兵低低地回答庞主任的纠错时,脸上的肌肉即塑成了尴尬的面色。
酒过三巡,觥筹交错间,想对创立创新型企业工作出现的问题,观形势,思力行的田池霖和李沛文,察看到的却是婉转力挺中的波诡云谲。
“去厨房看看。”李沛文悄悄示意女婿继续上菜,女婿点点头就去厨房。不一会,女婿与阿姨托着菜盘来上热菜——白灼基尾虾、松鼠鲈鱼、三鲜烩海参、椰汁蟹柳卷、脆皮乳鸡。而后,阿姨又来回几次,另摆上好几只热菜盘。
“哎,老李,请家里的也一起来吃。还有你女儿,外孙,她们怎么都不来?”田池霖问李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