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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兄,多饮……伤身呀!”王主姱一面委委婉婉地软语相劝,一面直截了当地大骂曲周侯郦寄——哪有这样灌客人的?无耻老家伙,是不是存心的?伤了身子看他凭什么赔?!
“非、非曲周侯,”陈须纠正:“乃……曲逆侯何。”
“曲逆侯?陈何?”姱王主还真是没想到——前头不是说,赴的是曲周侯家的宴会吗?
“会……曲逆侯何。何屡屡请酒……”说着说着,堂邑太子半起身,去拖放在边上的三只木匣。
叠放的匣子太重,陈须费老大劲才勉勉强强拉动一点点。
此时侍女宦官已被先一步打发出去了,偌大的厅堂中只留下小夫妻俩,陈须看看左右无外人,干脆坐到盒子前,拿起上面最小的彩绘漆盒交给姱表妹:“阿姱……”
揭开匣盖,大红厚绸底上放了两方玉佩,女子舞袖飘飘的造型,动态十足,令人眼前一亮。梁王女只对着宫灯看一眼,就鉴别出这两块都是杂质很少水头颇佳的上等美玉;不说稀世珍宝,至少也算上十分难得。
见佩玉入了表妹的眼,太子须接着又打开中间那只长方体木盒,愉快地说道:“此……百金也。舞人玉、百金,皆曲逆侯所赠。”
王主姱疑惑:“曲逆侯?因之何?”
“嗯,”不等妻子问完,馆陶长公主的长子又拍拍最底下那只最大的匣子,笑眯眯:“其中者,足三百金。为曲周侯寄所赠。”
‘重金相请,不可能是小事!’梁王刘武的嫡长女凝眸,直捣核心问题:“从兄,所为……何来?”
感到有些吃力,陈须干脆趴靠在装黄金的盒上,悠悠然晃一晃食指:“爱妻……猜?”
王主姱挑挑眉,脑子里将近期发生的重大国事宫廷事排一遍,然后逐一否定:‘咦?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啊!’
‘而且,就算有,夫君没实职,也帮不上忙啊!’倏尔,灵机一动,梁王女试探性地问一句:“公主?”
“吾妻……慧矣!”陈须莞尔,击掌赞:“然,然!公主!”
天子的女儿们,又有一批进入适婚或议婚年龄。尤其这回的待嫁名单还包括了内史、平度、阳信这三个——大汉的诸多侯门,已开始动作了!
梁王主姱明白了,但也锁起了眉头。
“从兄,大伯天子也,天下之共主。公主下降,今上自决之……” 紧依丈夫坐了,刘姱柔柔地劝说——总之,这钱不好拿,也没必要拿。公主们嫁谁由皇帝决定,旁人干预不了;答应后如果办不成,反而有损颜面;再说了,家里也不缺钱。
“吾知矣,知矣!”陈须揽过姱表妹的细腰,在妻子耳边轻轻笑:“然曲逆曲周二侯言明,所求者仅阿母前稍作美言,不求……‘必’果。”
‘只为让夫君在姑姑面前说几句好话,就送这么多?’即便是生于富贵长于富贵的梁王爱女,此刻也不禁咋舌了:‘两位彻侯好大的手笔!这两家太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