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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古流笑问:“那咱们就去会会这位……大员?”
康乙全点头允道:“慕臣你去安排。”
李煦是在绥州城外的草亭里见到的康乙全,四名健卒抬着老将,左侧是幕宾应古流,右手是护军孔捷,身后还立着一位威武挺拔的将军。
李煦心里暗笑:老东西果然奸猾,为了避免参拜我这个西北兵马元帅,竟装起病来了。果然,康乙全见了李煦就假装要起身参拜。
李煦忙上前扶住,眼中含笑道:“没想到老将军竟是如此儒雅的一个人,我以为杀人如麻的康老将军应该是尊黑铁金刚呢。”
康乙全道:“老夫也没想到杨帅会这么年轻,倒像是老夫的孙儿啊。”
李煦道:“如今这世道拳头硬的是祖宗,软脚的螃蟹才是孙子。”
康乙全道:“那咱们俩谁是硬拳头,谁是软脚蟹啊?”
李煦道:“年轻气壮拳头硬,年老气衰软脚蟹嘛。”
康乙全道:“胡扯,年纪老的才是祖宗,毛没长齐只配做孙子。”
……
应古流听二人斗嘴,把嘴直撇,暗道:“这两位也算是当世豪杰了,怎么一见面就跟**骂街似的,如此的粗鄙不堪,这成何体统嘛。”
于是忙插话道:“眼看这雪越来越大了,一时半会也停不了,学生在前面的小庙略备热酒一壶,二位还是庙里说话吧。”
康乙全说:“甚好,两个兵痞在这能争出什么名堂,咱们还是学和尚清静清静吧。”
李煦驳斥道:“兵未必就是**,和尚也未必都清静,我看天下的和尚多是六根不净。”
眼看俩人又要拌嘴,应古流赶忙前面引路,领着二人进了路边的一间古庙,那庙早已毁于兵火,只剩大殿未倒,不过也四面透风了。
应古流和孔捷扶着康乙全行入庙中落座,李煦说:“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老将军说。”
应古流眨着眼,孔捷黑着脸。俱都不语。
康乙全摆摆手示意二人退下,一面斟酒,一面问道:“你邀老夫,究竟有何话说?”
李煦道:“还老将一样东西,索一样东西。”
说着话,他递给康乙全一封书信,书信是王福林的。
康乙全认得王福林的笔迹,惊愕地问道:“他还活着?”
李煦道:“国之栋梁,岂敢摧折。可惜那一万锐卒现在是一个不剩了。”
康乙全的眼眶有些****,他收了书信,端起酒碗道:“老夫谢谢你。”
李煦说:“你不必谢我,要放回他们回去,你得给我一样东西。”
康乙全道:“你不必说了,这东西来日一定奉上。”
庙外的风雪越来越大,十步之外已经看不见人影。应古流搓着手,哈着气跟身边像雕塑一样肃立的孔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瑞雪兆丰,看着架势,关中今年又是个丰年。”
“这儿雪大,关中至今一片雪也没下,怕是这里遭白灾,关中遭旱灾。”孔捷答道,声音又冷又硬。应古流叹了口气,摘下耳朵帽,使劲地搓了搓耳朵,跟孔捷说:“时候不早了,再不走,天黑前就赶不到驿站了,你看咱们是不是催催大帅。”
孔捷皱着眉头望望天色,默默地点了点头,正要动身,却见康乙全已经拄着拐杖,送李煦到门口了,孔捷和应古流连忙上前搀扶住康乙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