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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咳咳….熬。。我害怕。。”少年在哭,却无泪,他已没有多余的能量流出眼泪,只听得到低微的干嚎。短暂的抽泣之后,少年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极度饥瘦肮脏的身体、青黑的面庞、紫黑的嘴唇,被渍泥裹在脸上的长发,无需佯装便于尸体无二。
“监军大人,死了一个。”
“赶紧拖走!别丢渠里,烂了闹瘟病。那边那个也一起带走,你们这帮孬虫,那边那个都烂了还给老子留在渠里!”
“好的,大人,这就拖走,一并拖走”老九叫上身旁汉子,一人一个,托起那具腐烂的尸身和少年这具“尸体”一起走向路水渠远处。
八百米开外,乱葬场。少年被放在外围尸体少的地方。看着闭眼装死的少年,老九对着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我走了,来世投个好人家”。
淅淅沥沥的雨,还在继续下着。
无名少年仰面躺在地上,雨水渐渐冲刷干净他被污泥包裹的面容,尖瘦得犹如鬼怪的面颊,深陷发青的眼窝,紫黑干裂的嘴唇,条条突出的肋骨,干瘦而灰黑的皮肤,慢慢随着雨水的净化凸显出来。浑身散发着阵阵死气,和周围的尸臭夹杂在一起。
他吃力的睁开双眼,灰黄而且慢慢放大的瞳孔空洞的看着阴沉的天空。雨滴像颗颗小针一样落下,是不是掉入眼中,他早已无知觉。人之将死,要么昏昏沉沉要么回忆自己的一生。
少年也不例外。想起自己的人生,依稀记得养他之人告诉过他,他是拾于乡野小路,父母未留任何信物也未留八字姓名,收养之人将其圈养,养至4岁将他卖到当地到李府为奴,做了几年伙房使唤,后逢李家家道中落,满门被斩,家仆奴隶尽数冲做徭役。
而他,年仅十岁便被发配到泽水郡挖渠,大驰国有一民谣,宁上战场撒肚肠,抹去泽水徭役场。而他偏偏到了这里,一年多的求生,终于还是顶不过死神的召唤。最终还是落了个只身赴死的下场。短短十一载的生命,没有亲人伙伴,没有锦衣美食,没有一日的休憩,被父母苍天所弃。。。受遍人间凄苦,直至生命尽头,连个姓名都未曾拥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