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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老者的后腰插着一把不起眼的柴刀,他的衣袖和裤腿高高挽起,露出精铁般坚硬的古铜色肢体,他的手背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暴突,指甲多有残缺,指尖还残留着暗褐色的干涸血迹,加上衣衫的破洞和手臂小腿的划痕,可以看得出为了攀上这座山峰他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艰难和辛苦。
爬到这个高度的时候,这座石峰的表面已经留不住表面覆盖的泥土,巨大的山风会刮走一切石崖上的附着物,只有一些不知名的矮小树木把根系艰难地扎进石缝中汲取着贫瘠的营养,苟延残喘度日。
出人意料的是那些瀑布一样浓密的山藤,它们似乎是硬生生地从岩石中钻出来的一样,这些绿色的藤条表面生长有环装的暗红色条纹,干硬的表层伸出无数细小的绒毛,绒毛的顶端像一张张小嘴一样不停地翕动,从偶尔飘过的云中吸取维系生命的水分。
灰衣老者慢慢地向上攀爬,时而险象环生,脚底踩碎了一块酥松的岩石,身体悬挂在半空中,只能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藤条,这时广场上的人们便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在心里默默为他祷告;时而他养足了力气迅捷如猿猴般向上移动,动作如行云流水,人群中便会爆发出一阵兴奋的欢呼。
空间中的影响又一次模糊了起来,在一片湛蓝的背景下只有大块的云不停地飘过,待到云彩飘尽,灰衣老者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灰衣老者标枪般挺直的身躯已经站立在一片开阔地上,他的背后便是他刚刚攀爬的那一面石崖,山顶狂风烈烈,吹动灰衣老者的衣摆猎猎作响,他就像一个征服了全世界的英雄一样站在那里等待四方膜拜。
从他的视角看去,眼前是一片洁白的冰天雪地,雪地上居然生长着一片一望无际的红色小草,红草没有茎部,只是一丛一丛的草叶下宽上窄,就像一团团熊熊的烈火燃烧在这片冰雪的荒原。
灰衣老者慢慢蹲下身子,伸出手摘下一叶红色的精灵,红草的叶片上隐约透露出金属的光泽,草叶两端的细小尖刺像有生命般不停地抖动,仿佛要割碎眼前的束缚者重回大地的怀抱。
“火焰草!是火焰草!居然有这么多!”
广场的人群中有不少人已经惊叫出声,但是随即招来的大片白眼让这些忘形的人赶紧闭上了嘴,继续看向空间内的事态发展。
灰衣老者用两个手指捏住那片火焰草的草叶看了看,随后把双手背在身后,闭上了眼睛。
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似乎心里在做着剧烈的天人交战。最后,灰衣老者蓦地睁开双眼,眼中一片坚定,他缓缓地向前踏出一步,这一步踏的很重,但是随后的释然让他放开了顾虑,就这样漂游在这片冰与火的海洋中不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