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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中最热烈已经过去,那些与夏天有关的事物,轻罗小裳,蒲扇水瓜,还有一文钱一大碗的葛衣豆腐,都渐渐退出了人们的视线。
几场秋风席卷,卷起黄叶无数,打着旋儿落在地上,整座云宣城都被这黄澄澄的落叶覆盖,天地终于重归肃杀。
又是一年秋雨。
钟檐从伞铺走出来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异样,回到屋子的铜镜前照了照,竟从那一头乌丝中挑出几根白头发,他望了望外面大街上肆虐的大风,又摸了摸他的头发。
想着,老了呀。
这人间的风雪是一年紧过一年的,他头上的霜雪也一日厚过一日。
怎么能不服老,他都是经历过两代皇帝的隔代遗民了,怎么能不老。
于是他对着街里街坊吹嘘,“以前的世道可不是这样,连秋风也不是这样的刮法?现在的人,可比不上以前的老一辈,连做学问的,也比不上当年的老学究了。”
有人笑他,“怎么?难不成你还见过翰林院的大学士?”
“怎么没见过。”钟檐撇嘴,“我还还喝过武肃皇帝的琼林宴呢。”
众人笑他,摇头,“你就吹吧。可是现在早就是怀昭帝的时代了,要实现新政,你懂不懂?”
钟檐笑笑,不置可否,回了后院,将抓来的药放在药炉上,兑了水,文火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