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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曾以日文版首发,又由汤贞自己谱写了中文版歌词的抒情小曲,当年有几个年轻人不会哼唱呢?
有女记者在人群里低头捂了捂嘴,一面用手机拍摄着汤贞弹唱的侧影,一面镜片后的睫毛湿润了。同行们都在身边,每个人都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情绪的起伏。汤贞排练了六、七遍《雪国》,他嗓子还是好的,这么多年了,没有哑,没有坏,没有跑调,没有抢拍儿,他的声音听起来比cd里要弱一些,但比起时下太多新人,这样的现场实力早已足够做一名歌手。他是上一代的偶像,他是“汤贞”。他排练完了《雪国》,在钢琴凳上抬起头,子轲从背后搂住他,当着这么多媒体记者电视台人的面,哄人似的,低头和汤贞说了会儿话。
“汤贞”,是因为子轲,因为这样的爱护才会出现的。
这天流传到网上的视频除了《雪国》片段以外,还有半截《如梦》。视频里,汤贞抱着吉他,唱《如梦》唱到一半,居然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在门外跟着一起唱了起来。小小的演播厅里,随着唱和的人越来越多了。汤贞在台上远远望着端着手机的记者们,他拨弄琴弦,为大家伴奏。
把视频发在网上的娱乐记者说:入行那年,我就听前辈讲过一句,他说,我们与艺人,不是亲人,也不是敌人,是一种相伴相生的关系,是你提着我,我陪着你。能亲眼见证汤贞老师这一年来的人生变幻,是我们这一代娱记最大的幸运。
歌迷会前夜,周子轲开车,载汤贞出门。有记者在后面跟车,拍摄到他们去了北京一家私人诊所。
风掀起汤贞的大衣摆,汤贞下车来,目光瞧见了诊所门外狗仔们的镜头。如今,汤贞也不再对谁避讳他的疾病了,就如同他不再试图隐藏自己对恋人的眷恋。下了车,两个年轻人在灯下牵起了手,他们踩着脚下长长的倒影,往诊所里走。
精神病人康复中心的金护士长今天正巧来曹大夫这里。又有新的病人要住院,他们这一行,总要面对无穷无尽的悲剧。金护士长从曹大夫办公室出来,一时竟没认出汤贞。
“金护士长……”汤贞抬起头,先叫了她的名字。
金护士长愣住了,嘴角动了动。她先是看了看汤贞,又抬起头看一边儿总是沉默的周子轲。
她难以置信似的,因为一般出院了的病人,就算还记得她们,也很难愿意主动理会她们。她笑道:“恢复得真好!”
曹年坐在办公桌里,瞧着子轲从外面拉开了门,和阿贞一起进来了。
“我先出去,在外面等你。”子轲忽然拉住了阿贞外套的袖子,低头说。
阿贞转头看他。
子轲把门从外面关上了,坐在了走廊的长椅里。
近日北京天气冷,诊所的植物们养在温室,也不需要砍掉枝叶,就能过冬。曹年倒了两杯热茶,一杯放在阿贞面前,一杯则让秘书端去门外,请子轲去等待室休息,走廊上毕竟冷。
汤贞坐在靠窗的沙发椅上,视线低垂的。他脱掉了外套,长的头发绕在肩膀上,身后,是贴在窗上碧绿的芭蕉。
曹年静静听着汤贞叙述这段时间的生活,他们之前在山上也见了一面,曹年给汤贞换了新药,因为子轲遭遇的事故,令汤贞病情出现了反复。
“这一阵子,心情轻松了不少?”曹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