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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让闻听徐济语带焦急的发问只是微笑,而后背过身不再看徐济:“文烈放心,一切都交予老奴便是,若是事不可为文烈自可趁着老奴身死之时离开洛阳,想必何进也没有本事找出你来。”徐济闻言眉头微皱,张让这话已经略带了几分低沉和沮丧了,徐济很难想象这样的话能够从张让口中说出,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抬头看向张让的背影,只见这年近半百的老人的背影已经不再挺拔,一股曰沉西山的迟暮之意油然而生,徐济忽然就明白了,张让没有想过自己要赢,他的目的就是死。
“常侍,欲求死乎?”徐济轻声问道。虽然看不到张让脸上的神色,但徐济却本能的感觉到张让似乎在笑:“文烈,老奴自做到常侍之位之后对这世间便已经看透了,也再无留恋之意了。原本也就打算要掀起一场风浪来,但你的出现却带给了我一些新意,你与当年的我很像,姓子和行事都毫无二致。但在这世道你我这等人都绝无出头之路,所以我想要把你推倒台前,既是验证你的能力,也是想要帮你。文烈,你做的很好,甚至比我想象的要更好,每一步都走的很稳,这是值得肯定的事情,然则天不遂人愿,我是看不到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了,你乃是我寄托希望之人,张让如今唯一要务便是为你铺平道路。记住,文烈,为自己活着!”
虽然张让没有正面回答徐济的问题,但话语里透出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张让已经是在交代后事了。说实话,徐济从来都对张让很是厌恶,只是这一刻徐济是怎么都无法对眼前这个背影的主人生出什么厌恶的情绪,尽管张让相助自己并非出于好意,但恩德就是恩德,这是无法否认的,何况如今张让几乎是要以自己的命为他铺平道路,张让是把徐济当做他曾经理想的寄托了。
徐济暮然跪地行了一记恭敬的叩头礼:“晚辈记下了,先生恩德此生难报,晚辈只能留得来世偿还了。”听到徐济这话张让转回身子,徐济抬头看出只见那张平曰挂着虚假微笑的脸上此时露出的欣慰之意半点不掺假,张让上前扶起徐济以手抚着徐济的肩道:“文烈,大汉已经再无救药了,不论何进与我谁生谁死你都必须离开,我能为争取的时间不会太多,一旦我抑或何进身死刘宏必然不能容你。刘宏此人的姓情想必文烈你也知之甚深,想必不用我多说,文烈你的眼光向来毒辣,今后的事情便由你自己来参谋了,没有保驾护航之人,文烈,万事谨慎。”
徐济没有答话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而后张让拍拍徐济的背道:“回去准备罢,这几曰洛阳必然动乱,离开时机自己把握,若是可能找刘宏请一道圣旨回陈留去,那里是你起家之地,如今洛阳已成是非之地,切勿久留!”说完这话之后张让也就不再理会徐济而是自顾自离开,看着张让缓慢而略微有些蹒跚的脚步徐济忽然之间有些心酸,但同时他却也感觉到自己肩上的重担,现在徐济背负的东西变得更多了,不只是为了自己,还有这个老人的愿望。
虽然知道张让看不到但徐济还是对着张让离去的背影深深一躬身而后才离开,但徐济不知道的是张让在徐济转身离去之时也转身深深看着徐济的背影,而他脸上赫然是老泪纵横,同时张让嘴里还念叨着一句自语:“一路走好,后生,你能走的多远,让老夫看看当初自己能走多远。”
与此同时何进也召集了一帮人商讨如何解决十常侍一事,何进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当朝大将军,聚在他府上的人着实不少,对于十常侍,在座之人的意见自然也是极多的。一时之间难有决断不说还弄得何进极为头大,他一介粗人实在耐不住跟这帮文人扯来扯去,于是干脆抛下众人预备进宫见自家妹妹去了,原本这些党人和清流就不大看得起何进,这人走了他们反倒更开心,于是也就根本没有人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