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姨娘小性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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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转自己院子，却发现赵姨娘很少有的没有被王夫人叫去立规矩。

原本赵姨娘还在那里掐着腰大骂院子里的丫头伺候主子不尽心，一门心思儿的想着攀高枝儿，许是正骂到兴头儿上了，转个身就看到自己儿子皱着两道细细的眉毛看着自己。也不知怎的，赵姨娘老脸一红，顿觉丢人无比，但是却并不妨碍她扬起笑容亲近自己儿子。虽然吧，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着都有点子讨好的讪讪意味儿在里头。

陆砂无力抚额，这个娘啊～她就不能不要这么丢人吗？！

“环儿是从哪里回了的？老太太的院子里可还好？没发生什么大事吧？那林家的姑娘如何？”被儿子看到自己泼妇一样指天骂地的模样，赵姨娘本是有些个儿不好意思的，可又想这崽子是她自己个儿肚子里爬出来的，她可有啥子不好意思的？想通了，这一开口就是一叠声的问题。

见院子里只花旗、海天、颐园、五丰并孙嬷嬷几个得用的，陆砂索性也不再忍着了，脸上浮现前头贾母院子里时憋的很了的幸灾乐祸：“花旗、海天你们四人在院子里守着，离着屋子远些儿，别让不相干的悄没声儿的靠近了。姨娘，我们回屋子里去说话。你这么一连串儿的问话，可叫我怎么答？”

赵姨娘因见宝贝儿子露出这么些日子里来，少见的开怀笑容，心情也不由跟着爽利起来，于是连声儿催促道：“这话儿怎么说？难不成你跟你姨娘还没得话儿了？！你个小讨债鬼！才多大点子小人儿？就学着那起子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儿，竟嫌弃起生养你的姨娘了？”

瞧她这话说的！陆砂满头黑线，瞪了赵姨娘一眼。还没等开口说话，又被赵姨娘揽进怀里揉脑袋了：“你这小没良心的！不过是问你点子事儿，竟敢瞪你老娘？！仔细我揭了你的皮！”

“姨娘！”挣开赵姨娘的怀抱，陆砂心说，我又不是真的三岁小孩子，哪里经得起你埋胸折腾？这姨娘的性子也太过活络了，也难怪，不然怎么会活蹦乱跳的给王夫人添堵？虽说吃得亏多些儿，但十次里也能叫她得逞个三四次。这位也是真心疼儿子的，可惜了，就是这张嘴实在是欠，怎么就不能说点儿人能入耳的话？所幸他内里是成年人的灵魂，不然的话，天天面对着这样一个娘，就是不长歪了，也得左了性子。“你先容我坐下来歇息一会子，等等我再与你分说。”

一听这话，再看儿子脸上的倦色，赵姨娘立马像是被锥子扎到尾巴的猫，眼睛一瞪，跳将起来：“怎么回事儿？！难不成又是那起子捧高踩低的小人欺负了你去？！”

看着赵姨娘跳脚的模样，陆砂心底涌起一股细细的暖流，笑容不禁更真切了几分，不像之前那样儿只有幸灾乐祸了：“姨娘想到哪里去了？今儿个儿子是欣赏了一出大戏，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就被人欺负了？再说，估摸着老太太还有太太这会子正心口疼呢！哪里还会想得到我这么个小小不起眼的庶子？”

因是知晓了儿子没被欺负，赵姨娘刚熄了升腾的火气，又听到“庶子”一词儿，顿时想到那不认她这亲娘的孽障女儿，敏感的性子一起，把脸一撂：“庶子！庶子！从我这奴婢的肚子里爬出来真是委屈你了！托生的时候怎么不睁大了你的狗眼瞧着投进人家的肚子里去？！好叫我对不起你了！一个两个儿的，竟都是这么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陆砂一愣，瞧着赵姨娘眼里头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也顾不得生气了，忙上前抱着赵姨娘的胳膊，哄道：“哪个嫌弃你了？娘亲净会瞎想！还偏是喜欢冤枉人！不过是顺口一说，且也是现实，我哪里又怨过的？娘给了我一条命，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我是半点子没想过娘说的这些的！我这要是有半点儿嫌弃生养我的亲娘，就叫我明儿掉井里去！娘亲快莫委屈了，儿子心疼呢！”

赵姨娘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转头看着儿子急红了脸哄着讨好自己的小模样实在是可爱的紧，又听到那么一通子话，这整颗心立马就柔软了，哪还顾得上瞎想些个儿有的没的？急慌忙抱起陆砂小小的身子：“呸呸呸！乱说些什么呢？哪个敢要你掉井里头去？！看我不活扒了她的皮！我的儿，还是你有心！算我没白养你一场……要都是跟你那没良心的小蹄子姐姐似的，娘就没法儿活了……”

“娘又何必纠缠这个？她不亲近你，那是她的损失！咱们犯不着为着一个没心肝的伤了自己的身子。娘要是信我，就等着我长大了，带着您离了这肮脏的地方，去过咱们自己的小日子！现下且委屈娘再忍一忍……横竖，咱们总有出头的一天的！”陆砂轻声安慰着赵姨娘，心里无奈的叹气，要不是现在的年纪还小，实在是离开了贾府，他也无力保证赵姨娘的生活水平，他又哪里用得着耗在这府里？！原是想着，按照剧情走，在贾元春封妃之前想法子离开贾府，那时候自己大约也有十三四岁了，勉强也能撑的起自己母子俩的小家……可是，现在又冒出一个林家大爷……也不知道剧情已经被他搅和成什么样了？说不得，他们会成为一个阶段性的敌人呢！

赵姨娘这下子眼圈是彻底红了，儿子不过才三四岁，就已经这么为自己着想了，还有什么比这更熨帖的？掩饰不住的得意骄傲从这个容色姣好的女人身上透露出来：“好～娘等着环儿出头呢！只离府的话儿莫再说了，贾家虽是个肮脏地儿，可家大业大的，对我环儿也是有助力的……”

陆砂微微笑了笑，带过这个话题不再继续，只换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道：“之前娘不是说要听听老太太院子里都发生了什么吗？我这便与娘说说……”

待赵姨娘点头应是，陆砂便绘声绘色的讲起了荣庆堂里头发生的事情的始末。

孙嬷嬷看着俩母子逗趣的模样，压下心里升起的怪异感，环哥儿这才三岁多一点儿吧？怎么就聪明的不像个孩子？莫不是哪里的精怪投生的？赵氏感觉不出，那是因为关心则乱，可她看着……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哦，是－－多智近妖？不是说宝二爷是神仙下凡托生的吗？莫非环哥儿也是哪路下凡历劫的仙佛？只是不论怎么着，做下人的本分就是不能非议主子，只有主子好了，她们这些下人才能好。有些话，还是烂进肠子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