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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再思心跳漏了半拍。
众人回头望过去，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一个颀长的身影缓缓走进来，洁白的衬衫，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棂，眉如远山，宁静悠远。
他目光落在台上，深切而专注。清冷的嗓音，有些压抑，有些哑，像是一个字一个字都是从回忆里抠出来，满满都是重量：“如果一个跑得慢的人，去通知的话会来不及，但是你跑得快；如果是一个耐力不足的人，每跑完一个场子就喘口气，等他歇好，活动都结束了。”
戛然而止。
孙沫脸上惊疑不定。
在场几人表情也都差不离。
这是会长？
大一那年便强势入驻学生会副会的蒋澜？
从来不参加面试的蒋澜？
他怎么会来？
牟再思怔怔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开了口：“可是我们有手机。”
那人漂亮的眼睛细长的眯起来，像是遮掩眼底过分的目光。
“可以实地勘察。”他走近，目光垂下去，“虽然有视频，但画质总是有差别，更何况，你们也需要搬些东西。”
牟再思怔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
她一开口就有些后悔地住了嘴，声音连忙低下去，然而那人却已然走到她身边，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纳入心底。
蒋澜嘴角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你刚才假设情景做的台词表演我都听见了。又念了好多遍。”
牟再思梗着脖子，僵硬地挑眉：“我念得有这么响？还好多遍？”
“是挺响的。”震耳欲聋。
“很多遍。”很多很多遍。
“这样啊……”牟再思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张了张嘴，又徒劳地闭上。
“是，就是这样。”蒋澜低声重复，忽然回头望向孙沫，目光掩在灯光下：“她挺好的。”
孙沫和一众干事点点头：“是很好的。”
事情似乎就这么拍板了。
孙沫朝她挥挥手，示意让她出去，等候下一个候选人。她望向她的目光有着肯定，就好像是看一个部门的家人一样。
牟再思犹似在梦里。
可是她却忽然急了起来，这个样子不好，她明明可以靠自己的本事……不，她可以说已经靠自己的本事取得录取了，但是，蒋澜会长这么一来，就好像，就好像自己利用了他获得的位置一样。
那些话原本就是她自己想的，可是那些人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会相信吗？
部长和干事们互相点点头，手里的笔在手中的纸上似乎划了一个勾。
同时画上的还有她背后“蒋澜是后台”的标签。
“等等！”
牟再思突然喊了出声。
孙沫停下手上的动作，将牟再思望住。
“这样不好。”
时光好像静止。
牟再思闭闭眼，刚开口的时候还有些紧张，然而有些话一出口，后面的话也就顺下来了。
“这样对其他候选者不公平，刚才蒋澜主席说的那些话虽然本就是我演练的台词，然而毕竟我并没有真的说出来。所以一切却又都做不得数。至少不会让所有人信服。”
声音如石子击水。
全场静默了一会儿。
孙沫沉吟了一下，下意识将目光落在了蒋澜身上。
牟再思上前两步把蒋澜挡住。
孙沫转了转手中的笔，道：“那加赛？可是那对你又并不公平。牟再思同学，其实不必将学生会的选拔看得太重要。在你之前回答的时候，算上第一次面试的分数，我们本就有意愿录取你，能参加这次面试的人并不多。某种意义上，大家都会被录取，这次面试只是让大家混个脸熟加深一下印象。”
孙沫顿了顿，继续道：“更何况并不是这次被录取了就是真的录取了。进入学生会后还有一个月的试用期呢。”
牟再思脸不由得通红，孙沫笑了笑，她身边一个男生摆摆手：“牟再思同学这么严肃才好。不过这件事情你可不要说出去。”
“不会不会……我就是怕人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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