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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带上来!”叶朔却不管魏氏如何狡辩,他沉声下令后,看了眼魏氏,目光中的冰冷让魏氏禁不住打了个哆嗦:“魏氏,在人证之下,本王看你还要如何狡辩,还有……”叶朔的目光移到了十五身上:“本王倒要看看,若是永琰知道了自己的生母是怎样一个人,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魏氏一听,脸色登时惨白,她目眦欲裂:“你好狠毒!竟然离间我们母子!”她转过头去,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伸手就想去拉从刚才起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儿子永琰:“永琰,永琰!你听额娘说,你不要相信他们!额娘真的没有害过永璐啊,额娘是那么的疼爱你们,额娘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呢!这都是靖郡王那个小贱种想离间我们母子,你千万不要相信!”
永琰有些呆滞的抬头看了她一眼:“额娘……”他顿了顿:“那刚才……的那些,是真的吗?”
“什么?”魏氏愣了愣。
“两位皇额娘,还有……二哥,七哥,还有那么多哥哥们……”永琰越说,脸上的神色越痛苦,是,他也不是那种一点都不知道的人,他也知道自己的额娘能爬到如今的位置上,手上必定不会那么干净。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额娘竟然能做下这么多,这么可怕的事!
一想到平时那么和蔼可亲的额娘的背后,竟然是如此的鲜血淋漓,背后不知道有多少的不甘的冤魂在颤抖在哭泣在嚎叫,永琰禁不住挥开了额娘的手:“额,额娘……儿子,儿子求您了,您让儿子,让儿子冷静一下吧?”
“永琰?!”魏氏傻了,这世上所有人都厌弃她,她都无所谓,可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厌弃她的人却挥开了她的手,魏氏禁不住眼眶一湿:“永琰,你怎么能这样,额娘都是为了你啊……”
永琰却缩到一边,拒绝再和魏氏对视。
而与此同时,一个魏氏决计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广场上,那人跛着脚,一半的脸全是焦黑的伤疤,连声音都变了:“贵人娘娘,你还记的我吗?”
魏氏此刻伤心无比,她听见有人叫她,也没想那么多,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转头,入眼便是一张可怖万分的阴阳脸。
那脸右边全是烧伤留下的焦黑扭曲的疤痕,右边却是一张她万分熟悉的面孔。
“是你!”魏氏登时花容失色。
“是奴才,贵人没想到吧,奴才还活着呢。”那个人桀桀笑着,右半边那黑漆漆的伤疤衬着左半边白惨惨的脸,越看越是让人害怕不已,更何况魏氏还有心病。
再加上方才被永琰给刺激了一下,魏氏登时方寸大乱:“不可能,不可能!那么大的火!你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是啊,”那人的眼底藏着无限的恨意:“那样大的火,贵人,奴才跟着您那么多年了,替您办了不少您不方便亲自动手的事儿,您就是这么回报奴才的?一把大火,把奴才家那一家子都给烧没了!您能告诉奴才,这是为什么吗?”
魏氏恨恨地盯着她,紧闭着嘴,不愿意回答。
那人自嘲的一笑:“贵人您不说,奴才这么些年也猜到了。必然是因为奴才知道您太多事了,您担心奴才泄露出去,才打算杀了奴才灭口是吧?”
“是又如何?”魏氏看着她,冷冷的说:“本宫给过你机会了。本宫问过你要不要留下来伺候本宫,谁让你执意要出宫的。”
“原来如此,只因那年奴才满了二十五,想要出宫与家人团聚,这才招了贵人的忌吗?”那人禁不住自嘲的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贵人你的心可真狠啊!”
她一边笑一边面朝大堂跪了下来:“是了,奴才早该猜到的,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下得了手,又何况他人?”她说到这儿,朝上叩头回禀:“奴才是从前在令贵人宫里伺候的孙氏,令贵人产下十四阿哥以后,便一直命奴才伺候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生来体弱,奴才们便是极小心的伺候,阿哥也总是三五日病上一回。”孙氏陷入了回忆之中:“因阿哥的病,皇上时常前来探望,贵人也在旁陪同。只是到了最后……”孙氏看了眼站在上头的诚公公低声说:“每回看了阿哥以后,晚上皇上就总爱歇在贵人这里了。”
她此言一出,就有人冷哼一声:“靠孩子来邀宠,真是不要脸。”
孙氏不为所动,继续道:“阿哥虽体弱,但在奴才们精心伺候下,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到了三岁多,贵人也经常过来守着阿哥。奴才当时感念贵人为了爱子日夜操劳,谁知后头才觉得不对,怎么贵人每回守夜之后,阿哥要么就是又犯了风寒,或是肚子不舒服。”
“奴才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每回阿哥犯病,请了太医诊治,慢慢调养也就好了,直到那一日……”孙氏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脸色慢慢阴沉下来:“那是乾隆二十五年三月十一,那日子恰好是先头主子娘娘的忌辰,奴才记得真真儿的。”
“那一日,阿哥已是犯了脾胃不和的毛病七八日了,哭闹不休,粥水汤羹都吃不下,只能吃那苦的要命的苦汁子调养着。那日很晚了,奴才好不容易才将阿哥哄睡了。后头贵人就来了,贵人说先头去了长春宫,现在走了困,也不想睡,就过来看看阿哥。”
“奴才也没想那么多,贵人以前每次这么说,必定是要守阿哥一夜的。所以奴才就回了屋。”
“刚躺下,外头就风雨大作,奴才有些担心阿哥会不会吓着,可有贵人在,又觉得不用担心。可阿哥从小小一团便是奴才伺候着长大的,奴才心里到底有些不踏实。所以就悄悄儿的想去看看……”孙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因奴才是偷偷出来的,怕贵人责怪奴才,所以就贴着墙根儿跑到侧面,想瞅瞅,可谁知道……”孙氏的眼睛瞪圆了说:“刚才奴才关的好好儿的窗子大开着。贵人就抱着阿哥站在那儿!”
孙氏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简直是目呲欲裂:“风大雨大的!阿哥还病着,贵人还不给他套上外头的衣裳,就这么抱着……阿哥哭,贵人还笑!”孙氏的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贵人还在跟阿哥说,说她今天去了长春宫看先头主子娘娘,给主子娘娘上了香,然后还哼着歌,还说什么,永璐你要乖乖的,额娘全靠你了……”
孙氏说到此处已是说不下去了:“阿哥生着病!还那么小!奴才们平日怕他被风吹着,出门都要多加好几件儿衣裳!可贵人是他的亲额娘!她怎么就能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