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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弓着身子小跑,容与心有不忍,几个快步抢上去,一把拾起六梁冠。又轻轻抖落掉冠上沾的浮尘,这才双手捧了,回身恭敬递还给赵循。
“多谢,多谢。”赵循依旧有些气喘。也许是因为他刚才出言申斥时,容与态度恭谨,也许是因为容与为他拾起了冠帽,他对这个年轻内侍恶感顿消,语气放缓不再咄咄逼人,“请问这位中官,可是供职于哪位殿下驾前?”
容与见他问话,微微抬起脸来,应了声是。谁知赵循乍一看清他的样貌,登时脸色一沉,盯着他上下打量,半晌鼻子里哼了一响,劈手夺过冠帽,拂袖而去。
留下容与错愕站在原地,十分不解为何对方态度会在陡然间转变。
再一思量,他慢慢了悟过来,大概赵循是会错意了——以为他是建福宫的人,看了他的脸更推测是以色侍秦王的宦者,才会如此恼恨不屑。
自家女儿不受秦王珍视,成婚之后多有飞短流长传出,难怪做父亲的要心生愤慨。
容与作为被无辜殃及的池鱼,只觉哭笑不得。
传喜眼望赵循背影,溜溜达达上前,拍了拍容与肩膀,嗤了一声,“你就是好心,要依着我,非得让那老头丢了冠帽才好,不是说咱们不成体统,他连朝服都不整,且看看谁更不成体统。”
容与淡淡一笑不欲多言,见时候不早,嘱咐他快些回去,自己在这里等沈徽就好。
传喜依言告辞,临走之前仍没忘记叮嘱,来日若有得意时,千万不要忘了他这个朋友。
等传喜走远,容与仍旧垂首站立于夹道一侧静候。偶有朝臣路过,他就微微躬身礼让。不多时,就见内阁首辅秦太岳缓步走了出来,站在墙根下朝他招了招手。
容与走过去欠身问安,秦太岳见四下无人,从袖中抽出一支卷筒,递给他,低声道,“把这个拿回去交予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