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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话何尝不是在说自己,往事不可追,他又是从何时开始动心的,却是他自己也没法说清楚。
时光依然奔流不息,天授十八年冬,远方忽然传来故人的消息,废后秦若臻病逝于皇庙。这一年,她三十三岁。
沈徽长久不语,人死债消,谈不上多悲伤。只是很多久远的,他自己以为早已忘却的记忆,在一刹那又浮将上来,好似年少岁月里的某些欲望,某种执着,都随之一道突如其来地逝去了。
他神色静静地问,“秦若臻身后哀荣,那些人有什么说法?”
容与想着近日看到的上奏内容,回答他,“迁废后灵柩回京,追封为妃,配享太庙,得入昭陵。”
昭陵是沈徽的陵寝,他听过淡淡一笑,挑着眉毛说,“我才刚刚许下心愿,和你,生为并身物,死为同棺灰。怎么偏有这么多人要来打搅咱们。”
容与对这事殊无执念,也不吝大方表达,“活着的时候在一起就好,且日子还长,不能太贪心不足。至于死后的事,实属飘渺。”
沈徽摇头,眼里竟然有点隐忧,“我和她,生前已是怨偶,死后……如何还能相见。”
“就因为你杀了她父亲?”容与直截了当地问。
沈徽不置可否。容与想了想道,“武后夺李家天下,屠戮了那么多李氏子孙,尚且要求死后和高宗合葬,她都能面对,何况你还是须眉男子,一代名正言顺的帝王。再说臣工们的建言,无非是将她迁入妃园,和你做个邻居罢了。至于我,你不必纠结,随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