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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徽先是点头,再笑着摆首,“我若不昭告天下说自己死了,如何能和你在一起,如何完成我对你的承诺?”
是这么个道理不错,可也太匪夷所思了,容与不解,“那皇上呢?他也知道?他怎么能答应你这么做?”
沈徽略一仰首,神情傲岸,“他没有胆子弑父弑君,我肯提早把皇位让出来,他自然乐得接受。”
“那么之前说你染病,不肯就医,只偏信道士……这些都是假的了?”
“那倒是真的,”沈徽不好意思地垂眸一笑,“至于道士却也有些用,我吃了他的丹药才能好像死了一般,骗过所有人。只不过,那药还是有些伤身子……”
他话没说完,容与已疾问,“你身体怎么了?如今哪里不好?”
沈徽并未作答,只是望着他,目光越来越柔和,“我没事,比从前弱些罢了,终究也老了。还说我,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那日你来的时候,我在远处看着你,险些就哭出来,怎么憔悴成这般模样……是不是他又折腾你了?”
原来他看着自己来此地,心里既欢喜又有些被愚弄不豫,容与质问,“你可真是自在,既早就来了,为何还躲了这些日子不肯出来见我?”
想起自己惊悉他死讯时的悲恸,那么铭心刻骨的痛楚,不过是一场恶作剧,一切都在他算计里,却偏偏瞒着自己。容与恨得咬牙,可看着沈徽的脸也比从前消瘦许多,心里又一阵难过——他放弃了天下至尊之位,只为能实现和自己相守的承诺,如此牺牲不可谓不大。
到底不忍和他发火,容与只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
“别生气,我解释给你听。”沈徽看一眼他的表情就全明白,陪着小心说,“我实在没法子,服了那药确是需要恢复一阵子,我又怕你信以为真会做什么傻事,只好先让二哥儿把你接回京里……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都过去了,接下来你先养好身子,等大好了你要怎么出气都由得你,好不好?”
容与思量着问,“皇上呢,你保证他能遵守诺言?会不会以后生出别的心思,还有这皇陵里的人,都信得过么?”
沈徽坦言,“你放心,凡事见过我的全调走了,这里没一个认识我的,宪哥儿又调派了他的亲信人手,二哥儿只管在京里做他的皇帝。何况浙东水师并关宁铁骑的虎符还在我手里。他不敢把我怎样,我终究待他不薄。”
“你把吴王牵扯进来了?”容与反应极快,立刻想到关隘,“这事这么机密,你又在南京地界,万一他起疑,日后会不会对吴王不利。”
沈徽见他满目忧心,不觉又是爱,又是无奈,轻叹一声,眼里一片温柔,“我都安排妥了,你能不能不想那么多,这辈子操心还不够?你为宪哥儿做过那么多事,就当他回报你也是应该的。你信不过我么?我好歹是他父亲。”
也对,到底是做过皇帝的人,运筹帷幄自不在话下,如今木已成舟,也只能这样走下去了。容与笑笑,没再提多余的话。
可他这一展颜,分明又是云散霁月无边,沈徽看得发怔,半晌才道,“养好了身子,等胖起来些,咱们就离开这儿,大好河山,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
明明是他自己安分不下来,根本没耐性守在陵园里,容与轻嗤一声,懒懒道,“我腿不好,上了不山,也下不了海。”
“我知道,我知道,我可以背你,咱们在沙滩上跑马,你只管坐着,所有的活儿都由我做。”
“多大年纪了,还背得动么?”
见容与笑了,这下沈徽愈发来劲,半日感慨道,“幸亏我留了那口谕,不然真怕见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