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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柳回来时,阮媛躺在床上,疼得连哼的声都发不出,室内的人连郑妈都吓得快哭了。绿柳也急了,说道:“要不就去请郎中吧,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阮媛闻声睁开眼睛道:“药快拿来给我吃,没事的,过两天也就好了。”
绿珠飞快地倒了水来,前晚上预备下的,已经凉了。可此时也管不得许多,阮媛就绿柳手里夺过药来。那是一颗大蜜丸,阮媛像咬饼子似的两口咬进嘴里,就水咽下去,嘴里都变成了黑色。
在药的做用下,阮媛终于在疼痛中睡着,郑妈与绿柳几个却是一夜不曾睡。而阮媛晚上的事,果然传得整个侯府上下全都知道了,但谁也没来打听一下。
阮媛的婆婆简夫人听跟前人说了,只一笑,打听都没打听,只当阮媛出招,想让楼石进她屋里。而楼石也是如此想的。
归燕居东窗下,种了一片红、白、金色相间的凤仙花,花似蝴蝶,微风扶过,似彩蝶翻飞,微香沁鼻。阮媛临窗而坐,胳膊支在窗下的桌沿上,手背顶着下巴。浅青色的纱屉,隐隐勾出她沉思的身影。
垂睫的温柔,带着若有似无轻愁。
自那日醒来,开始几日,阮媛一直靠吃助眠安神的药,让自己除了吃就是睡,才顶过了最初的那种蚀骨的疼痛。直到时日多了,她的身子才慢慢地见好。
这一病,便病了半个多月,阮媛变得比以前更加的黑、瘦。
现在,阮媛几乎可以肯定,之种的种种,不过是她做了一个极为真切而清晰的梦而已。梦得太真,以至于她与现实混淆了。
阮媛想,大概是自成婚以来,楼石不肯进她屋里,她心里不痛快,所以便做起那般可怕的噩梦来。手抚上胸口,心在有力的跳动。
脑中闪出梦中的自己,也曾这样抚着胸口,发下毒誓,字字清晰,如响在耳边的咒语。阮媛的心,不自觉地一滞,好似耳边的咒语变成了一道绳索,紧紧系在她的心口上,勒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