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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又问这墓葬在何处,金掌柜却说那天喝多了酒记不清具体位置了,只知道在鸡公山那一带。
一边有物证有人证,一边没有任何证据,查了一圈以后,官府最终判定金掌柜就是真凶,报了上去,判他斩首,与他通奸的陈家娘子绞刑。
案子到这里本来就了结了,但金掌柜的儿子不服,坚持自己父亲是清白的,要替父申冤。
谢峦枝努力回忆着上辈子这个案子的相关,这一想想起不少细节,心中有些慨叹,“说起来那个替父申冤的金家儿子也真是令人佩服,若非他坚持,他父亲便要顶着污名死不瞑目了。他一个人咬牙坚持,甚至一路乞讨来京城敲鸣冤鼓,连钉板都滚了,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这般的勇气和对亲人的信心,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真是一片孝心啊。”
对于这个案子谢峦枝记得还是挺清楚的,当时她刚回京入朝没多久,这件案子因为金家子告御状的缘故闹得声势很大,是当时京城的一桩奇闻,最后是送到了朱炯面前,由朱炯亲自下令由刑部再审。
而关于如何查明真相这件事上,官员们也出现了分歧,归根结底这个案子的关键点在物证上,如果能找到金掌柜所说的墓葬,寻到那一批金器的来源,自然就能证明金掌柜说的是实话,可是鸡公山那么大,全部细细搜一遍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
有人反对觉得浪费财力物力,而且于朝廷尊严法度有害——例如“若一直寻不到呢?便一直无休无止找下去么?最后无法收场可怎么办?因为很有可能这就是他瞎编的。而且若这个案子如此办了,今后的犯人岂不是都能效仿,空口胡诌一句让官府兴师动众去查。”
赞同的则认为既然金家子告了御状,而且滚过顶板,那朝廷于情于理应当给一个能够服众的说法,必须得拿出铁证来,把鸡公山整个翻一遍,虽然要耗费很长时间,但却是最没有争议的办法了。
当时初入朝堂的谢峦枝站到了后面这一边,还写过折子给朱炯。
朱炯最终拍板,把鸡公山仔细搜查一遍,银钱由朝廷出,一年为限,寻不到则的确是金掌柜说了谎话,维持原先的判决。
不过搜山之举开始还没多久,案件就出现了转机,当铺的副掌柜承受不住心理压力上吊自尽了,临死前写下认罪书,承认事情其实是自己所为,他与掌柜的发生争执一怒之下把人杀了,本来以为把尸体偷偷藏起来便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又牵连了两条人命,愿以死谢罪。
最后朱炯下令为金掌柜和陈家娘子二人洗去杀人罪名,主审案件的地方官员革去官位,相干人等也各有惩处。
这桩案子因为曲折离奇而为京城人民津津乐道,称作盗金案。
谢峦枝问朱炯:“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陛下有没有什么打算,那个金家子太可怜了。”
朱炯道:“话虽如此,现在无凭无据也不能去捉拿真凶,只能顺其自然等他和上辈子一样露处原形。”
谢峦枝轻叹一声,“说的有理,那陛下的决定依旧和上辈子一样么?”
“一样。”朱炯说,“过几日等他们争论得差不多了朕再下令去搜山,过场还是得走一走的。”他拉过谢峦枝的手,“不说这些烦心的了,替朕擦擦身,快捂出痱子了。”
谢峦枝唤人端来清水和巾帕,扭头一看,炯已经自行宽衣解带脱得光光的了,将衣裳扔了满地,自己四肢舒展,躺倒在软塌里,线条利落的脊背微微起伏,包裹着有力的硬邦邦的肌肉。
谢峦枝面上有些烫,虽然成婚三年了,但如此直接不加掩饰的举动依旧让她有些心跳加速。
谢峦枝拧了巾帕,仔细地替他擦拭起来,冰凉的帕子贴在身上,朱炯发出舒服的长长喟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