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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凤仙花成了一堆不黑不红的渣滓,再加了白矾进去,迎春就带着司棋、绣橘走回里间,瞧莲花儿正拿着鸡毛往氏嘴里塞,唯恐弄醒了王氏,忙将莲花儿的手拍开,拿着白石臼里垂杨木做的小锤子挑了凤仙花渣滓往王氏鼻子上轻轻地抹。
凉凉的凤仙花渣滓抹在鼻子上,王氏舒坦地长吁一口气。
“噗嗤——”一声,绣橘忙捂住自己的嘴。
司棋瞧着王氏模样滑稽,也忙捂住自己的嘴,蹑手蹑脚地去朱漆雕填描金花立柜上笸箩里取了一角棉花,走来分给绣橘,二人将快要流到王氏脸上的凤仙花汁吸走,唯恐王氏醒来,再次向朱漆雕填描金花立柜走,取来一小瓶寇姨娘先前叫她送给王善保家的的桂花酒,走来对迎春、绣橘轻声轻气地说:“亏得刚才没人瞧见这一瓶酒。”
迎春笑说:“她们只盯着贵重东西看,才不会将心思放在这其貌不扬的小瓶子上。”接了桂花酒,怕将王氏呛醒,先拿了棉花沾着酒递到王氏嘴边。
王氏吧唧着嘴去吸棉花里的桂花酒。
如此再□□复,迎春看她脸颊红了,睡得越发昏沉了,就跟司棋一起举起酒壶,将桂花酒向她舌头上慢慢地倒。
只见那一条银线倾泻下来,王氏张着的嘴品咂着绵柔的桂花酒,嘴里吧唧吧唧了一会子,又将嘴大大地张开。
王氏梦里喝了一瓶子桂花酒,嗅着窗子外飘荡弥漫的桂花香、听着贾赦哀哀戚戚的干嚎,只觉那梦香甜无比,迷迷糊糊地就在那咧嘴笑,一会子“胡了”,一会子“我坐庄”地乱喊。
司棋看王氏醉醺醺的醒不来了,再忍不住,乐不可支地拍手说:“也不知道这老货去赴了谁家的赌局,看我给她弄点下酒菜。”于是搅合了白石臼里剩下的凤仙花渣滓,也只管往王氏嘴头子上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