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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茹所料不差,自古以来,幼帝继位朝纲动荡,历朝历代都不伐少主年幼,而协助干政的摄政王,摄政太后。祈朝太后没那么强势,却有一个让人头疼的摄政王向煜。祈朝军权一分为三,一部分是先帝留给幼帝的御林军,上下近五千余人。其中御林军统领裴惊烨、副统领姚合各在江海陂、泗吉府各有秘密军队,至于人数大将军傅琛琨和宁王向煜都不知道。
文臣这边以黎党和宁党分为两派。黎治臻很有远见,他很早就看清了宁王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存在。纵然宁王如今权势喧天,黎治臻却和傅琛琨摆过一盘棋,两人一致认为,宁王赢不了。除非宁王推翻幼帝自己做皇帝,不然他总得把皇权还回去。可宁王做皇帝,名不正言不顺。走哪条路都走不通,除非,——谋反。
可宁王当初扶持幼帝时,那一封昭告天下的陈情表。当年多少人被感动的痛哭流涕,他谋反之日就会有多少唾沫星子淹死他。
黎治臻面无表情的咀嚼着南瓜饼,林秀茹温柔的陪伴着他。皇城另一边,大将军府也是灯火通明。方相君同样准备了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在傅琛琨大一片风卷云籍下,半桌子饭菜已经被填进肚子。方相君忍不住埋怨,“姚合那边也没对你们照顾一下。”
“照顾?怎么照顾。端来的饭菜怎么吃,你敢吃?”傅琛琨帕子一抹嘴,随意扔在桌上,冷冷道:“他宁王真能千秋万代,我低一低头又何妨。幼帝眼看及冠,夺权之日日渐逼近。我从了他宁王,我儿子怎么办,云泽怎么办,你肚子的孩子怎么办。”傅琛琨望向娇妻的肚子,铁汉目中一片柔情。
方相君温柔笑着,抚着丈夫胸膛为他舒缓郁气。转移话题道:“提起云泽,你的好儿子最近闹腾着要去西山泡温泉。我挺着肚子可陪不了他,推到秀茹那边去了。”傅琛琨挑眉道:“这时候?”
“是啊。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拦都拦不住。”
傅琛琨沉吟一会,“我看你也别折腾老黎他媳妇了。他两个双胞胎今年也快两岁了吧,正是折腾人的时候。哪有空去带孩子泡温泉,让全南媳妇儿和林师傅跟着,黎家那边看武师傅愿不愿意去。愿意去最好,不愿意...我让章庆平带队人跟着。”
“那也不行。”方相君想也没想拒绝了,一群孩子带着堆奴才,出了事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傅琛琨瞪大眼睛,完全没有料到娇娇弱弱的小妻子居然一口回绝了自己。
西山温泉之行就这么泡汤了。
黎宛涵第二天醒来,正迷瞪着眼睛让香茗梳头。忽然听见人说,黎廷玓回来了。不知为何,她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画面是他背后的伤。黎宛涵脱口而出,“他挨打了吗?”香茗吃惊道:“小姐怎么知道。”
“快,给我换衣服。”
清晨阳光和煦,黎廷玓趴在长凳上,阳光照得他昏昏欲睡。他后背血迹淋淋,两个下人举着板子,不知还该不该继续打下去。黎治臻怒发冲冠:“你这两个月到底干什么去了!”黎廷玓动动嘴唇,“父亲。”
“住口!”韦瑞瑾尖声阻止。她带着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过来,看了眼左手边的婆子,婆子上去狠狠掴了黎廷玓一掌,黎廷玓猝不及防,牙齿滑过舌头,血锈味充斥在嘴里。“父亲!”黎廷玓满嘴是血,高声道:“我考上了白...”咚,黎廷玓又被另一个巴掌扇的眼前一片黑,狠狠摔倒在地。
韦瑞瑾痛心道:“你还想狡辩什么。你父亲为你整整担心受怕了两个月,他那么一个不肯求人的人。求了御林军,五城兵马司满京城的找你。现在你父亲打你,你委屈了,难过了?那你可知道你丢的那些日夜里,你父亲多么为你担惊受怕。呵呵,你父亲甚至以为我杀了你。”韦瑞瑾留下一行清泪,亲自打了他一耳光:“这一巴掌,打你不孝。因为你,你父亲冤枉你嫡母整整两个月。因为你,你父亲食不知咽整整两个月。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我和你父亲打错你没有。”
黎廷玓被打懵,回过神来,露出一个血淋淋的笑,鲜血染满白牙:“嫡母?呵呵,你不敢让我说话,不敢让我张嘴,不就是怕父亲知道我已经考上白鹭书院,影响你儿子前程吗。韦瑞瑾,有本事你今天打死我。否则,终有一日,我要将你对我的,我母亲的,加倍奉还回去。”黎廷玓气若游丝,他以为自己中气十足的袒露心声,在黎焕东传到耳力不过是蚊呐般的哼哼。
黎焕东盯着韦瑞瑾挡在黎廷玓身前的背影,不悦道:“你让开点。那混小子刚都说些什么。”
“一些不服气的话罢了。”韦瑞瑾淡淡道:“老爷别气了,眼看正午了。你也回房歇歇,孩子终归是得交给母亲教的。现在你知道我不是那种残害庶子的人。总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向你证明我也能教好孩子。”
黎焕东看了眼黎廷玓,眼底闪过一抹柔色,叹气道:“劳累夫人了。”或许这是一次廷玓和妻子重修于好的好机会。
孟姨娘远远的看着,黎廷玓侧着脸,眼泪混在泥土里。他艰难的比出一个三,咧开嘴无声的笑了。漆黑的眼里写满了三个字‘救救我’。孟姨娘微怔,一时出神。
“姨娘,七小姐又哭了。”丫鬟一福身,在孟姨娘身边道。孟姨娘点点头,颔首道:“我知道了。”她扶着红柱,不舍的看了眼黎廷玓,转身走了。
“娘。”一声又轻又弱的声音传过来。
孟姨娘回头,不是她的幻觉。黎廷玓真的在喊娘,其实他的声音很微弱。站的离他那么近的韦瑞瑾都没听到,孟姨娘却心灵感应般的听到。
“姨娘?”丫鬟迟疑的看着停下的孟姨娘。
孟姨娘搅着手帕,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得。“走。”
黎廷玓悠悠转过头,笑容中带着不容分辩的挑衅。他对韦瑞瑾道:“你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知道我去白鹭书院考试了吗。咳咳,你要失望了。父亲会知道,黎家也会知道。我看你的慈母心肠还能挺到几时。”
“我看谁敢。”韦瑞瑾肃然道。
黎廷玓闭上眼,想起那个糯米团子似的小身影。若有似无道:“或许有人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