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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金子掀开车帘子率先下车。他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笑着将苏妫扶下车。
只见金子忽然往后退了几步,恭敬地跪下,给他母亲连磕了三个响头。男孩尽量将头低垂,好不叫他母亲看见他伤心欲绝的脸:“儿子舍不得娘,可儿子更担心以后再也见不到娘。长安不是回塔县,这个地方让我在短时间里见识到什么是杀人于无形;也让我明白,所有的情在这里终将变味。娘看透了纷争要离去,儿子不该利用母子亲情来捆住您。过去都是您在为儿子付出,如今儿子势单力薄,也想为娘做点事。”
说罢这话,男孩的头无力地杵在泥地上,他早已泣不成声。
“孩子。”苏妫赶忙蹲下身子,她捧起儿子的脸,用丝绢揩去他脸上的泪头上的土,哽咽道:“你让我说什么好。”
“娘,您答应过我的,会回来看我。”
苏妫含泪点头。
“娘,你走吧。千里相送,终须一别。”
苏妫拉起儿子,十多年的朝夕相处,今后就要天各一方,她也舍不得。女人拧过头,赫然发现他们正在女君山的脚下。
“金子,这里就是埋你生母的地方。”苏妫又咳嗽了几声,她仰头看着巖巖青松,叹道:“十年生死两茫茫,回长安这么久,还没来看你,婵姐,你在那个世界还好么?”
上山的路不好走,女人和男孩并排前行,脚下的石板被雨水冲刷了多年,蜿蜿蜒蜒一直延伸到了女君庙。离得老远,母子二人就看见个熟悉的男人身影,这个男人举止投足间玄风十足,正是消失多日的韩度。
韩度早知身后有人来,他也不回头,只是站在庙门口,一手拿着酒壶,另一手执笔,用字形优美宛曲的鸟篆在墙上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