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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攸宁微微一怔,停了车。季泽拿了一叠纸钱,下车,走到路牙处。前几年被撞坏的栏杆早就翻了新,刺眼的红色晃在季泽的眼前。
他缓缓地半蹲下去,点燃半卷纸钱,火光和栏杆的艳红交相辉映着。
“阎医生,我来了。”他说:“第三年,你在那还过的好么。”
徐攸宁坐在车里,降了车窗,静默地注视着季泽。他只是看见季泽单薄的背影,被乌烟和火光笼罩着,鼻尖一酸,眼角的那抹泪就止不住地向下掉着。
季泽还半蹲着,徐徐念着:“那个肿瘤病人,治好了。”他说:“可惜,没和你一起完成手术。”
“你说,不要用馒头祭奠你。”季泽又烧了一把纸钱:“我买了些你喜欢吃的零食,待会,带给你。”
他说着说着,再也发不出声音,出神地盯着飞扬在风里的灰烬。四周的雪蔓延着黑色,他垂下头,蓦地,流出了泪。
许久,宣黄的纸钱全数化成了焦黑的灰烬。季泽才撑着栏杆站起身,又走回车里。
*
今天初一,又赶上庙里承办法会,上山拜佛的人格外的多。
从前,承恩寺是一座小寺,这几年也不知怎的,来这求愿的人,各个都说这地很灵,很快,承恩寺就变成了江里的一块风水宝地,甚至有人慕名而来。
徐攸宁和季泽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的格外的慢。上山的小径上,坐满了算命看手相的老先生们。
人多了,生意自然也就来了。
“泽哥,快走吧。”见季泽竟停下来,看着路边的一处算命的标牌,徐攸宁拉了一把他,悄声说。
话音刚落,坐在那的老先生先开了口:“先生,算命还是看手相,看姻缘还是看财运。”他显然是被拒绝过很多次,还未等季泽开口,他便一通乱说:“先生我看你的印堂···”
“喂,张老头。”
突然,老先生身后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过了会,一个红色的标牌放到了他摊位的隔壁。
那红纸上,用毛笔清楚的写着两个字—算命。
一个身材妖娆,穿着高开叉旗袍的女人,从他背后走了出来。她坐在红标牌后的竹椅上,慵懒地开口:“这单生意是我的。”
说完,她推了推圆墨镜,双腿交叠,倚着竹椅,妖冶的红唇微微翕动:“先生,算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