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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小崽子!一个天天喊着打啊杀啊的,结果被人窝心踹趴那儿,一个瘦鸡仔儿不学武艺,被人搂着腰就动不了了,无妄,你那腰是黄花大闺女的,一搂就软?还有狗子,你在武校没学过听声辩物?耳朵被尿冲了?”四爷骂我俩从来没有好听话,更何况刚才我俩看似没吃什么大亏,但在他看来,早将“安马小四爷”的脸丢光了,所以眼下尽捡难听的词骂。
由他骂了几句,我寻SI着他应该消气了,想认个错,却没料到狗子这个憨货,竟抢先问道:“四爷,你说出去还那姓方的小子公道,你怎么还?出去了那可是安马镇的地界儿,咱还怕他?”四爷骂道:“那依着你,我刚才就得把那小子给办了?爷那是不想耽误老周的工作。再者不是爷要吓你俩……”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道:“今天下来这帮子人,能不能活着出去都难说。”
话音刚落,只听不远chu的哑铃铛重重咳了一声,四爷马上收起话头看看他,继而又悄声道:“你俩今天也是该着了。多的话别问也别说,只当我没提过。你们只要记住跟紧那戴铃铛的小子就行,嘿嘿,哪怕别人死透了,这小子指定死不了,你们跟着他就出得去。”四爷这番话说得无头无尾,却听得我心里发毛,想不通为什么普通的考古活动,被他说得如此恐怖,连十几号人的命都得搭进去?难道他就不怕死?难道周教授也知道这是个死局?
我向四爷提出要和狗子回地面上去。四爷却阻止我们,说既然下来了,好歹开开眼长见识,还说什么半LU回去不是男人所为,总之死活不让我俩上去。眼见出不去了,我和狗子只好跑到哑铃铛身边,一左一右的给他当起护法。他倒不介意,带着我俩站在不远chu,冷眼观瞧着周教授那伙人。
相机的闪光灯在两个石像的周围不停的闪动着,时不时让石像的脸上泛起瘆人的白光。还有几名队员蹲在将军像的底坐下面,小心的采集了一些标本,似乎是想回去确认下年份。只有一个人脱离了人群,背对着我们蹲在奴隶像的脚下,不停的挖掘着地面。狗子指着那个人说:“无妄,你看他的是不是有点怪?”我当时也注意到了,那个人不像其他队员一样动作轻微细腻,反而是像疯了般,小幅度的快速舞动着手臂,机械ing的重复着挖掘的动作,更让人奇怪的是,他的手里好像并没有拿着铲子!
这个人怪异的举动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哑铃铛已低声指挥道:“你们两边bao围他。”我们三人便悄悄围了过去,离那人还有几米的距离时,我借着灯光,从他侧脸的轮廓分辨出这是队伍里年纪最小的队员——宋晋哲。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我们三人的靠近,而是专注于用双手直接在地面上挖——准确的说是用肉手在地上刨东西。我试着往前再走了几步,发现他的指甲都掀翻在手指头上,混着泥土,往外渗出血水,但他却丝毫没有想停下的意SI,反而刨得更加卖力了。
我jin不住轻轻喊了一声:“晋哲?”他应声停手,不过仍是低着头。这时我看到他身后不远chu的哑铃铛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心知坏事了,顿时拿不定主意。
没想到,此时宋晋哲忽然缓缓的站起身,同时从喉咙里挤出细小而尖利的怪笑,这笑声像钢针直接穿过我的耳膜钻进脑袋里,浑身登时起了层鸡皮疙瘩。狗子在另一边喝道:“小宋,少在那里学你狗哥装鬼吓人!”这声喝问立即起到了效果,小宋猛地把头抬起来对着我。只见他的嘴角高高扬起看似大笑,可眼睛与眉毛却痛苦的皱在一起,整张脸从鼻子开始分成了“哭笑”两种截然不同的表qing。他就这样垂着手,用这幅古怪的表qing瞪着我。
“他一定中邪了!”这是我第一时间作出的判断。解放前,我们这里有伙土匪占山为王,他们总架杆因为抢山头曾被人打伤过tui,人称“三脚蛇”。这伙土匪隔三差五总要下山来,轮着把周围几个镇子上的女人、粮食抢一遍。那年头提起这窝土匪,大家都是恨得牙痒痒,却碍他们手里那几十杆枪而敢怒不敢言。
后来打起仗,有一队往山西去的红军连队LU过这里,听说了这件事,带队的连长当时说道:“打洋鬼子是打,打土鬼子也是打。”便顺LU把这窝土匪给端了,帮我们除害。“三脚蛇”和他的五十多个手下都是地头蛇,哪里能和红军拼正面?红军晚上摸黑上了山,天不亮就收拾家伙全队下山走了。
枪声响了大半宿,天一亮,有好事胆大的toutou溜上山,结果土匪窝里从门口到后院,一地的尸体,估计是一个都没跑了。大家平日里被他们欺压得太狠了,那五十多具尸体全扔在山上,没人愿意上去收尸,任由夏天的太阳晒了两天,便发出令人倒胃的尸臭,一时间大家只好搬到远chu躲了几个月才回来。
当时村里有个刚娶了媳fu的小伙子叫王福,家住在山脚下不远chu。却说那天早上,王福的老婆起chuang后,看到王福一声不吭在那收拾行李,她起chu以为是店里掌柜要让王福出远门,便没放在心上。可到了晌午,王福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却一直呆呆的坐在chuang上不出屋门,问他话也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