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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飞龙与杨萌等人正在席间饮酒,忽然铁清林一脸铁青的过来叹气道:“爹爹,出事了,外面有七八人抬着七八具尸体来闹事呢。”众人大惊,铁飞龙夫妇惊道:“是什么人?”铁清林道:“都是平头百姓……说咱家的芸儿用什么大蟾蜍害死了他们的儿子和丈夫……”众人一听,才明白了些头绪。
铁飞龙夫妇脸色一白,杨萌等人更是惊讶。铁飞龙大事见的不少,虽惊不惧,向杨萌等人一拱手道:“杨庄稍等,我去去就来。”杨萌等人点点头,时岳灵秋也在场向杨萌拱手道:“我这师妹不知又怎么……我去看看。上官公子暂且留下吧,你和杨庄多日不见,好好说说话。”她本想像前些日子在临安一样叫上官年为年儿,因怕杨依依听了不舒服,故而叫上官公子。
上官年看看杨依依,点点头,又看了岳灵秋一眼,见她目光亲切之中充满了信任,心中欢喜。岳灵秋既去,上官年虽然想和她一起看个究竟,又怕杨依依跟着。杨依依若跟着自己去,杨叔叔岂不也要跟着杨妹妹去了。杨叔叔千里迢迢来泉州,虽不是全为自己,但关心自己之情,却如亲生儿子一般。自己不去,他便可以在消停一会,但看着满桌子的酒菜,不禁口舌生津。幸好各人以内力抵抗,也不觉怎么饥饿。
铁飞龙等人来到门口,只见门口躺着九具尸体,五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四名三四十岁的中壮年人。身下垫着一张草席,想来是死者家属所垫。每具尸体旁边都有一名男人或女人,或者一对夫妻,有的披麻戴孝。各自不是怒目而视,便是破口大骂,或者失声痛哭。旁边还有不少围观的人,有的摇头叹气,有的不断大骂,各种污言秽语,尽皆有之。
有的人见铁飞龙出来,便喝道:“你家女儿害死我的儿子,快给我赔人。”“你家女儿害死我丈夫,快给我们一个说法。”铁飞龙脸色一红,虽心中猜到了几分,但还是抱拳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铁清林遵守父亲之命去龙源镖局寻找铁请林,却并未见其人。回来时便遇到了马二哈所遇到的情景。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将事情的原委说了,竟与铁清林所说无疑。马二哈的大蟾蜍被铁清芸抢了去,铁飞龙已经深信。眼见这些死者,个个面色焦黄,显然死于马二哈的大蟾蜍。那日他在临安一家客栈见到马二哈蟾蜍的威力,心中不在疑惑。当下一扬手向面前这些人道:“我铁飞龙教女无妨,还请诸位原谅,稍稍节哀。”又向铁清林微声道:“芸儿你没找到吗?”
铁飞龙声音虽小,却是以内力送入铁清林耳中。其他不会功力之人,自是无法听到。铁清林知道父亲小声说话的原因。同样以内力小声道:“岳伯伯家中没见到芸儿,想来是知道自己惹了事躲了起来。”铁飞龙点点头,又问道:“那马二哈的大蟾蜍抓到了吗?”铁清林道:“马二哈已经抓回了自己的大蟾蜍,和伊姑娘在一起呢。”铁飞龙又道:“你去和马二哈说,暂时别让马二哈随便出入霹雳堂。”铁清林一抱拳,答应个“是”字,自去了。
只听几人冷声说道:“你们霹雳堂人多势众,便可以欺负人吗?”“杀人偿命,快让你女儿出来。”铁飞龙一转身,便听这些人说三道四,韩玉衫早就站在了铁飞龙前面,正色道:“大家先静一静,我猜这一定是场误会!”有几人冷声道:“那是你女儿害死的我儿子,还有什么好误会的。”“不错,你说这事情怎么办?”“我看让他女儿出来说清楚。”
岳灵秋知此事不易办,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缓兵之计。当下运足内力上前说道:“大家静一静!”声音虽然清脆甜美,却也让那些平民百姓觉得耳内嗡嗡乱响。周围的人一惊,不敢大声说话。铁飞龙气愤之极,本欲上前劝说几句。见徒弟岳灵秋上前说话,又知她聪明机智便不在多言。岳灵秋指着面前那躺在地上的九具尸体正色道:“请问伤害他们的是什么人?”那些死者的家属一惊,暗暗思道:“害死他们的是只大蟾蜍,却不是那姑娘亲手杀害他们的。”其中有人说道:“当然是这位堂主的女儿啦。”另外有几人道:“不错,就是她。”岳灵秋道:“不知道那姑娘是怎么害死他们的?”这时便有人抓着脑袋道:“是……是用那只大蟾蜍害死的。”岳灵秋淡淡一笑道:“是那姑娘指挥那大蟾蜍害死他们的吗?”
众人听了这话,不免一怔。铁飞龙夫妇听到了这里,心中一喜,均想:“还是秋儿才思敏捷。”不免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略有喜色。死者家属听岳灵秋这么一说,也是一惊。心想:“确实不是这姑娘指挥这大蟾蜍的,这可如何是好?”其中有人道:“那倒没有,但那姑娘总是有责任的,难道我们的儿子和丈夫就白白的死了?”岳灵秋听了这话,脸上一红,当下正色道:“难道你们知道那大蟾蜍是那姑娘的吗?指不定是那里跑来的野东西到了这大街上乱伤人。……那姑娘……”她本想说:“指不定那姑娘因为这大蟾蜍伤人,才一路追捕它的。不想却又伤了人。”这等于将铁清芸的害人害己,说成了为民除害。岳灵秋虽然想为师妹解脱这个罪名,但终究这样说有愧自己的良心才没有说出来。只道:“只是那姑娘没有控制了那蟾蜍,总是她的不是……你们现在就算将我师妹剁成肉泥,也是救不活你们的丈夫和儿子。如果你们想告官的话,就去告吧。不然先拿三百两银子回去料理了丧事再说也不迟……”
死者的家属听岳灵秋这么一说,顿时鼓噪了起来:“我们告官去,一定让那姑娘偿命。”“不错,不能任由霹雳堂的人欺负人。”“以为你们霹雳堂人多势力众,便可以拿钱买命吗?”“唉!我们还是回去吧,霹雳堂雄霸一方,谁敢惹的起?”“就是,就连当官的也怕他们。我们自认倒霉吧!”有的人摇头,有的人怒气填胸,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对铁飞龙动粗。
岳灵秋看看地上那五个七八岁孩子的尸体,不禁一阵钻心的疼。心中说道:“你们是无辜的,是我师妹害了你们。我没有别的法子,就算我师妹死了,也是救不活你们的。只有给你们些银子了……”铁飞龙见徒弟说的头头是道,不免一阵欢喜。冷声说道:“你们现在是要银子?还是告官?”说时已经有九人捧了一盘银子过来。每盘三百两。那些死了丈夫的,都去领了银子,那盘子中有份契约,刘管家早办理了好。命那些领了银子的签字画押,以防有人抵赖。
这些死者的家属多半不识字,那些死了丈夫的妇女因惧怕霹雳堂的势力,也只得拿了银子,画了押回去。虽然心中悲痛万分,却是无可奈何。那些死了儿子的父母们,有嚎啕大哭的,也有破口大骂。终究因为惧怕霹雳堂的势力,而不敢告官,领了银子回去。铁飞龙见这些人可怜,又吩咐道:“这些孩子们的爹爹和娘们,再多给他们一百两银子吧。”刘管家道了个“是”字,又从账房取了五百两银子,给这死去的五个孩子的家属分了去。这些人领了银子,自带着自己儿子和丈夫的尸体去了,死了丈夫的妇女,则用独轮车和自己的家属推着尸体去了。那些死了儿子的,则将儿子抱在怀中,一脸的悲伤,似漫无目的的消失在街道之中。围观之人也各自摇摇头,骂骂咧咧的去了,对铁飞龙的此举也是嗤之以鼻。
忽听咚的一声,霹雳堂门口的一头石狮的头却掉在了地上。一连滚出几丈之远,咚咚有声。岳灵秋看时,却是自己的师父怒气冲冲的目视着前方。左手尚自在石狮的背上颤抖。想来是自己师父因为生师妹的气,才一掌将这门前的石头狮子的头给拍了掉。岳灵秋知师父有气,一时也不劝,自知自己越劝师父,师父反而心中越有气,等时间一长,气自然消了。也没有心情去想师父这一掌用了多少内力才将石头狮子的头给拍掉。
韩玉衫自知丈夫怒气旺盛,虽知如此,但自己的女儿岂有不偏护之理?当下说道:“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就消消气吧。芸儿也不是不故意的。”铁飞龙冷哼一声道:“这次不是故意?下次呢?若不是她抢了马二哈的大蟾蜍,焉能害死几条无辜的人命?还是七八岁的孩子,你心疼女儿,难道人家的儿子死了就不心疼吗。”越想越是怒气,忽然冷声道:“来人!”左右闪出二人,拱手道:“请堂主吩咐!”铁飞龙道:“通知下去,给我找回小姐来。”左右二人答应个“是”字,自去了。
韩玉衫知铁飞龙找回自己的女儿,无疑是惩罚她罢了,当下脸色一白,皱眉道:“难道你要杀了我们的女儿不成?”铁飞龙怒目大睁,冷声道:“都是你平时无常宠坏的,这一次我不杀了她,也要费了她的武功……”说着袖子一甩,进了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