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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格委屈着脸从身后拿出个小绢包儿来递给她道:“是爷上次厉声叫我不许收的,我是为爷好才替爷收了,爷还这么大脾气!”
人徙不理他,打开那个绢包儿,果见是一张手帕,上面娟秀整齐地绣着几个小字:‘不见君,泪两行’。
连着三个月,人徙没有再去过紫烟楼。自打她不再去,隔一段时间便有跑腿的小厮给王府送东西来,不是香袋,便是刺绣,要么就是荷包,各种用来传递儿女情意的东西几乎送遍,人徙向来便是拿来看看,好好收在那里,不再理。如今已连送了两个月了,东西已摆了一抽屉。木格看人徙忙的时候还罢,一闲下来眉头便没舒展过,眼里全是雾一般的悲伤,十分着急。见紫烟楼的空音姑娘如此有意,又听袁陶等人说她美得像天仙,便时常在人徙面前说好话,希望她把空音姑娘接来王府。
此刻他见人徙又将东西折进怀里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急道:“爷是不是嫌弃空音姑娘是青楼女子?爷要知道,秋兰夫人也——”话还没完,脸上就挨了人徙一巴掌,顿时泪汪汪地跑了。
人徙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里后悔,又无法,只得进了内室,关上了门。
自打流月来,左边最大一间偏室便是她和非儿的,秋兰要搬来与她同住,她坚决回绝了。因为她时常一坐就是半夜,愣愣地看着窗外发愣,她要见了又是担心,还不如自己住清净。
如今,便又是枯坐了。
京内无半点消息。曹申的信倒是常来,可内容没什么变化。她也时常叫曹辅写回信回去,连空音的事也故意夸大写了进去,可仍是杳无音信。她等着等着,时常有一种绝望的感觉。一次次都觉得自己猜错了,一次次想要放弃。可一想放弃之后的自己,又觉无所适从,死一般的难受。她真的不想,也不愿意去想——她的忆儿,真的不会回来了。
帕子的事过去没两日,就又有人送东西来,人徙不在意地一打开,却惊着了。此次仍是手帕,上面一个大大的恨字,只不再是刺绣,鲜红的颜色让人徙心里一紧。看的时候仍是在厅里,一旁的流月一眼瞧见,啧啧连声,连劝她去看看。
人徙握着手帕,心终于软了。但脸色缓和片刻又复坚定,咬牙道: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