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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将有什么事儿?”李延棠问她。
“我想和姨姨一道出宫去见见哥哥。”江月心答。
“去取块牌子,记得落宫门前回来便可。”李延棠道。
江月心应了是,转身与褚蓉一道出去了。待她走后,李延棠身旁的王六问道:“陛下,您不把这不破关的事儿……告诉小郎将?”
李延棠微叹一声,摇头,道:“其他的事儿都成,独独这一件,朕不敢说。朕怕她……念旧。”
桌案之上,堆叠着几本边关急信。大燕国横扫直下,趁着天恭内乱之际,竟对不破关发动了一阵猛攻。对方将领乃是这段时日名声大噪的五殿下魏池镜,用兵如神,竟叫霍天正都有些吃力了,这才急急送信赴京,要陛下派兵支援。
连百攻而不破的关城都有了告急的迹象,可见战况之棘手。李延棠也清楚,为何这一回大燕人来势汹汹——那魏池镜化名顾镜,潜伏不破关数年,早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摸得一清二楚,自然是攻势猛烈无比。
更何况,江亭风不在不破关,而在京城折腾着捉拿淮南王的破事。
李延棠只能说,魏池镜这人对自己太狠——隐匿仇恨、不露马脚地藏身于轻蔑大燕人的天恭军队里,一藏就是数年;期间遇到手足同胞,为了取信霍天正,那也是手起刀落、照杀不误。
真是不能小瞧。
更令人心烦意乱的,则是魏池镜曾陪着江月心如数多年。当初鹤望原一役,江月心不管不顾地孤骑杀入敌阵,十有八|九,便是因为那魏池镜的缘故。
李延棠怕江月心,再次为了魏池镜而失态。
“……罢了。日后再提。”他摇摇头,将桌案上的奏折翻覆了过去。下一本奏折又是京城里的事儿了,竟是段家的老爷子段鹰所上。
李延棠随意地瞟了一眼,顷刻间露出了微诧神情。
——这个领着闲官、家财万贯的段鹰竟然上了奏折,恳请陛下降旨,让他的长孙段千刀迎娶霍家的千金?!
“这……这?!”
***
江月心与褚蓉出了宫,雇了马车,到了江亭风所居的宅邸。
这宅邸乃是前朝王爷的居所,虽陈旧了些,但派头和规格还是摆在那儿的。一溜的灰墙高檐,飞起的檐角似雀儿的翅膀一般;朱红色的大门新上了漆,鲜艳得紧。最醒目的当然是那道陛下亲书的匾额,字字皆是价值连城,往来的人皆要抬头看上一眼,好似这般便沾了陛下天威一般。
当然,往来的人也不敢多停留,只多看一眼,便急忙小心翼翼地走了。偶尔,还能听到过客互相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