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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一代,阮澜的爹——阮钧,便是阮家窑的当家。他凭借自己的手艺改进白瓷,将原本上面的那些青花印儿褪去,造的瓷面如雪山初露,纯净瑰丽。
白瓷被圣人看上,作为贡品年年送进宫中,阮家成了半个皇商,加上他操持得当,家底愈发殷实,日子越过越好,由一户小小手艺人家成了当地的富家。
阮澜是本家嫡女,按理说日后的路也是一帆顺遂,至少比起她的几个堂姐妹要好上许多。
可家中千好万好,就缺了一样东西——儿子。
按着阮家窑的祖上规矩,造瓷的手艺传男不传女,尤其是阮家白瓷,只传嫡子。
阮澜有位亲叔叔,名叫阮娄,当年分家时阮钧身为长子继承瓷窑,而阮娄便分得了祖田,请了长工打理,在这一片儿地界也算过得不错。但人心不足蛇吞象,阮娄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大哥成了皇商,看着大哥家中愈发富庶,难免动心思——都是同根血脉,怎得他就是皇商?怎得他就能有好名望?
阮娄全然忘了阮钧为了帮衬他,每年还给这位鲜来瓷窑的弟弟分些红利。
他看不见阮钧的付出,更看不见如今的白瓷乃是阮钧改良后才入了圣人眼的,只是觉得如此不公,眼红的滴血。
一开始还他只是同阮钧商量,让阮钧过继个儿子,都是同根血脉知根知底,也免得阮家白瓷断了手艺。
阮钧也知道自己没儿子,便让他送家中的两个男孩来窑里学工,想从中寻个天赋好的,日后将阮家窑交托于他。
可未曾想这两个孩子一嫡一庶,来前听了各自娘亲的嘱咐——互相下绊子、偷偷摸摸想学配方、阿谀讨好,窑里的事情一件做不好,倒是弄得鸡飞狗跳家宅不宁,最严重的一次险些耽搁年贡交工。
阮钧气的冒火,这就将两个孩子退了回去,先让他们在家中习礼。
可这两个孩子回去说的是什么?
报谎叫冤说阮钧偏心阮澜,明明是个哑巴丫头,却捧在心窝子上。她就能进瓷窑,她就能跟着做白瓷,瓷窑的工人见了她的态度都与他们几个有别。那阿谀奉承的模样,好像阮家瓷窑当家言语的是这小丫头似的。亏的她不会说话,这要是会说话了还能得了?
阮娄听了心里一惊,平日里就听说这阮澜丫头喜欢往瓷窑里凑,当时未放在心上,只觉得清闺小姐哪儿能和这群工匠火夫往一处去,让人听了笑掉大牙不说,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如今想来莫不是阮钧想要将手艺传给阮澜?那可是个丫头片子啊!日后总是要嫁出去的,阮钧疼孩子归疼,难不成要将阮家的白瓷当了嫁妆,白白送了别家?
加上原本内宅话多,没得了便宜的正妻和小妾厅前枕边的翻弄,这就狠狠的埋了根刺。
也是恰巧,与阮家同在大舆镇、且是多年敌手的齐家造的黑瓷入了圣人的眼,内府这便削了许多白瓷的贡量。
白瓷制作工艺繁复,消耗颇多,阮家为了年贡能按时交上,早早就动了手。突然裁量,送往宫里的瓷器亦不能卖于普通百姓,只好囤在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