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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在诗战战兢兢地抬头,却在陡然间面如死灰,方才呈于萧徽的那盏梅酒正稳稳当当的在他面前:“总管既然执意否认,不如饮下此酒以证清白。”
她风轻云淡地托着酒盏,容颜甜美姣好,落在左在诗眼里却如恶鬼一般悚然狰狞,他呆呆看着那盏酒,勒着牙根逼迫自己伸手去接。可那双手颤栗得同筛子一样,即将触碰到玉盏时突然颓败地瘫软在地上,喃喃道:“不成器,终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萧徽了然于心地看他,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角色,左在诗说起来老实敦厚实则就是懦弱庸碌,他适合做一个内务总管但也注定不能成为李常青那般她的左膀右臂:“记住,下次下毒举止自然些别太刻意,如果你没有一味强调此酒乃永清公主所酿,说不定方才我也就一口饮下了,毕竟永清她并不好酒。”
左在诗猛地抽搐了下,面有悔色:“你是如何知晓的?”
萧徽知道他并不是悔悟自己一念之差,而仅是为了这小小的疏忽,她失望地看向他,扯扯嘴角高深莫测道:“我什么都知道,比你们任何人都要了解她。”她不愿在此多费口舌,慢慢踱了两步,道,“你是芙蓉苑里的旧人,跟着永清也不短了,今日的事我可以看在她的面子上不予声张。但你要告诉我,是谁指使的你毒杀我。”她一摆手,“不要急着否认,你没那么大的能耐和胆识。”
本想开口的左在诗愕然失声,如果他有胆量方才便会接下那盏毒酒,她想追查的人不是他因而未必会立时要了他的命。一切的醒悟与追悔都为时已晚,这个小小年纪的太子妃远比他们预估得厉害,他们大意了轻敌了,所带来的代价是惨痛的。左在诗痛恨着自己的软弱与无能,这种无能伴随了他一辈子,使他只能做一个小小的内苑总管,他终于决定孤注一掷一回,至少死也……
“别想着你逞一时孤勇想死得‘重于泰山’,”萧徽慢条斯理地撇来一眼,“总管忘记我方才说的话了吗?”
骤然一盆冷水泼下,破灭了他所有的激/情与勇气,她精准地拿住了他的七寸,左在诗想起自己的妻儿彻底颓丧在地,嘴唇几经蠕动颤抖着声音道:“是,太子……”
萧徽心一寒,复听他道:“是太子身边的左融,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