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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徽霍然松了一口气,与他仔细将泪擦净,认真地与他道:“记住,阿檀,除了阿姊以外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也不要透露今日我与你说的话。你暂且乖乖待在玉清子身边,阿姊会隔日来看你。”
旃檀怯怯地点头:“阿檀明白。”
他若真能明白,她根本就不会将兵符铁券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保存了。昔日永清身居高位,若说对储君之位一点念头都没有那无疑是自欺欺人。她须自保又有图谋,便自然如其他藩王般暗中蓄养了一批精卫。而丹书铁券则是先帝在世时,她借生辰之机向她父皇讨来的寿礼。铁券在手,日后倘若发生宫变,无论谁坐上那把龙椅,好歹她不会枉送性命。
以那时候永清的滔天权柄,绝不会沦落到动用铁券的时候。但此时此刻的萧徽不同,天家内的斗争从来残酷无情,今日李缨被囚东宫,明日未必就不会被血溅三尺或是一杯毒酒了断性命。
她急需自保之力,反正与兵符一样,铁券一分为二,只要与皇帝手中的那一半和合上,她自有说法圆融过去。至于兵符,现在兴许还未到动用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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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丹阳观中,萧徽是真正地与世隔绝了,上皇截断了她与外界联系的所有渠道,即便有心她也无力再去襄助李缨。只能祈盼绿水那边与萧幽联系上,与长安里应外合,将李缨从此次困局中拯救出来。
“你对着这盘残局已经许久了。”玉清子冷清的声音将萧徽从沉思中唤醒。
她怔愣了下,看着黑白密布的棋盘,拈在指尖的黑子要放下又是犹豫,玉清子见她举棋不定摇摇头道:“殿下的心已不在此处,这盘棋您已经输了。”
那一瞬间萧徽有种被他看穿的错觉,恼羞成怒的一刹间看见他无尘无染的面容,顿时所有情绪烟消云散,萧徽悻悻将棋子扔下:“输了就输了吧,人生在世总是有输有赢。”
“殿下能说到做到便好。”玉清子淡淡道。
在丹阳观中的时日,果真如萧徽预料到的那般百无聊赖,本以为摆脱了在常朝殿日日抄经的苦差,却没想到落入个更乏味苦闷的境地。玉清子门下弟子不多,大多数者在皇城外的国师府里替他看守道场,炼制丹药。丹阳观中仅有寥寥数人,而这寥寥数人竟也每日早课晚课一样不落,每每天光熹微萧徽即被洪亮悠远的钟声惊醒,朗朗诵经声从窗缝里漏入她的床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