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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无忧找到好归宿。”

“也庆祝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高举在空中的酒杯,在往口中送的时候被唐欢欢拦下。

“你真的不后悔?”

“这是我欠着景范的,不为他的家庭做点什么,我比死还难受,总算让我找到机会,总算我少亏欠他一点,大姐,无忧,我们干杯。”

“干杯。”

酒杯碰响,这一夜,三人喝的酩酊大醉,抱头痛哭,哈哈大笑,疯癫起舞,这一夜,开启了三人相处的新篇章,从这一夜开始,无忧知道,一家人终于真正成为了一家人了,就算少了个人渣爸爸又如何。

*

一夜宿醉,对于无忧来说有些不适应,早晨起来脑子昏昏沉沉的,头疼不已。

看看身边,迷迷糊糊记得昨天是倒在沙发上的,怎么就被送进了房间里,叶晨晨也躺在边上,呼噜连片,睡的正熟,不过未见唐欢欢的身影。

她揉着太阳穴起身,推了推叶晨晨。

“二姐,二姐。”

叶晨晨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却没有睁开眼睛。

无忧不忍吵她,站起身一面往外走,一面喊:“大姐,大姐。”

房间外面并不见人,无忧又往阳台上看了一眼,也无人,再去洗手间看了一番,还是没人。

她猛然紧张起来,生怕唐欢欢又去做什么疯狂事情。

她忙翻找手机,手机倒是没找到,但是发现了沙发上放着两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套衣服和鞋子。

其中一套衣服上放着了一张便签纸。

无忧拿起看,上面娟秀的字体落了一行字:下午1点,穿好衣服和晨晨来工人体育馆,我等你们。

显然,这是唐欢欢准备的,无忧揉了揉脑袋,特别疼,不过看看墙上的挂钟,吃惊地发现她和唐欢欢居然睡成了猪头,这都已经快12点了。

她忙跑进房间,推搡着叶晨晨。

“二姐,起来,起来,起来。”

“唔,无忧你好吵啊,大姐你管管她。”

“哎呀你先起来,大姐已经走了。”

叶晨晨这才迷迷澄澄的睁开眼。

“她去哪里了?”

“说是去工人体育馆了。”

“去那里干嘛?”

“我也不知道人,让我们下午一点汇合,快1点了,你赶紧起来吧二姐,洗洗我们就吃饭,吃完饭就出发,应该刚好来得及。”

“这个唐欢欢搞什么鬼,无忧,她别的没说什么,手机呢,给她打个电话。”

“我找了,也不知道手机去哪里了,你先起来吧。”

叶晨晨挣扎着起身,用力地眨巴眨巴了眼睛,猛然道:“我记起来手机在哪里了,昨天晚上我们不是说要不被打扰的好好聚一聚,然后手机就都丢进了抽水马桶里。”

这么一说,无忧好像隐约也有点记忆了,想到那台粉色的蓝陵煜送给她的手机,她惊叫着往卫生间跑,果不其然,三部手机静悄悄的躺在抽水马桶里,她嘴角抽搐,真心觉得喝酒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至少酒让人坦诚相对,让人放下偏见和傲慢,让人返璞归真。

无忧拿了纸巾,一个个手机捏出来,现在要联系上唐欢欢不可能了,只能去一趟工人体育馆。

和叶晨晨洗漱完下楼,就有车子等候在门口,一看司机,是蓝家的司机,无忧知道必是蓝陵煜安排的,一阵暖心。

“叔,现在几点了?”

“1点差一刻。”

“那来不及吃午饭了,叔,去工人体育馆吧。”无忧吩咐完,侧头对叶晨晨道,“二姐,这一身衣服你没觉得很奇怪吗?”

“姐妹装啊,你的粉色的,我的绿色的,我敢肯定唐欢欢她自己穿了黄色的,这么明显的特点,有什么奇怪的,一眼别人就看出来了啊。”

也是,换衣服的时候无忧就觉得不对劲,这身休闲服好像除了颜色,别的都一样,就连鞋子也买的和双胞胎似的,除了颜色一模一样。

叶晨晨说唐欢欢穿了黄色的,无忧倒是觉得如果真是姐妹装,唐欢欢肯定会穿大红色是,因为在家里唐欢欢的衣服就很多都是红色不然就是肉红色的,她偏爱一点红色。

索性,她和叶晨晨打了个赌,也算是消遣一下。

无忧猜大红,叶晨晨猜黄色。

真到了工人体育馆,两人才发现,唐欢欢的品位,是两人都琢磨不透的,她穿的是黑色的,但是叶晨晨还是胜无忧一筹,至少,唐欢欢身边的唐晓尚穿的是个黄颜色的。

看到叶晨晨和无忧,唐欢欢带着唐晓尚过来。

“时间上卡的可真紧啊,敢让老大等你们两个,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样的语气,陌生却莫名亲切。

无忧傻傻的笑。

叶晨晨却是和唐欢欢杠惯了:“身为老大,怂恿我们把手机丢到厕所坑里,害的无忧担心了一个早上,你这个老大不称职,早点下台吧。”

“唐晨晨你有没有搞错,是你提议的好不好?”

“等等,你叫我什么?”

“怎么,唐晨晨,有问题吗?唐欢欢,唐晨晨,唐无忧,唐晓尚,有问题吗?”

叶晨晨笑了,笑容明媚灿烂的让人心动。

“难听,听不惯。”

“听着听着就惯了,等到全世界这样叫你的时候,你也就听惯了,走吧。”

“去哪?”

“去让全世界知道,我是你们的老大。”

今天的唐欢欢,虽然身上还透着一股淡淡的傲娇,可却再也不是以前那样让人讨厌,她的傲娇,就像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她说话的时候飞扬的身材,也有着老大的风范。

无忧觉得,唐家的天空好像从昨天晚上三姐妹开诚布公开始,就渐渐的晴朗了。

有一句俗话说家和万事兴,这句话道理粗浅,可是却也至真至诚。

跟着唐欢欢,走进了一个小房间,小房间有两扇门,唐欢欢指着前面的那扇门,神色端庄又神圣:“走过这道门,我们的委屈就再也不用独自承受了。”

“好。”门后的是什么叶晨晨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二。

“好。”而无忧也听得见门后嘈杂的声音,有人声,有相机声音,她也知道门后等着的是谁。

“好。”唐晓尚虽然年幼,可是和姐姐们在一起的感觉却让他无所畏惧,甚至快乐。

唐欢欢率先走到了门边:“排好队,跟着老大走。”

“是,老大。”

三个人,从大到小,就像是一串糖葫芦似乎的走出了那个小门,快门声和闪光灯照的人睁不开眼睛,无忧的世界因为这些亮光而明媚的像是春天,她们四个孩子,要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如唐欢欢所说的,所有的委屈,过了这道门,就再也不用独自承受了,因为,她们将拥有彼此,她们再不孤单。

*

11月20号的早上,整个S市所有的早报,电台,电视都被一条爆炸性的新闻给占据。

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沸腾着的都是关于这一条新闻,而新闻的主角,4个年轻的孩子的,此刻却安静的围绕在她们母亲的病床前,一个陪聊天,一个削苹果,一个和另一个玩闹,气氛温馨而热闹。

外界的纷扰似乎和她们无关,医院门口大量的记者也和她们无关,她们只属于这个小病房。

蔚雪芬从来都不知道而与缠绕膝下的感觉,会是这样幸福而甜蜜。

她曾经以为,幸福就是老唐能够高升,幸福就是唐欢欢能够考上好的司法大学,幸福就是唐晓尚能够出国成才,幸福就是叶晨晨对她展开一次真心的笑容,幸福就是无忧不要来打扰她们的生活。

她以前所谓的幸福,在面对眼前真正的幸福的时候,显然那么的单薄和可笑。

她终于知道,所谓幸福,简单的或许只是孩子们的一个微笑而已。

她不知道唐欢欢她们四个孩子是怎么聚在一起的,她更不知道这四个孩子为什么关系会变的这么融洽,这种融洽,并不像是刻意为了安慰她才伪装出来的,这种融洽,是渗在骨子里的。

外面发生了什么,昨天唐欢欢做了多么大胆的一个举动她都不知道,她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病拉拢了孩子的心,无论如何,她觉得这样的她就算没有唐方礼,也可以活的很好。

“欢欢,晨晨,无忧,晓尚,妈妈今天真的很高兴。”

“呵呵。”

四个人,都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

蔚雪芬看着外头温暖的阳光,转头看向唐欢欢:“欢欢,妈妈想出去走走。”

“好,我去准备的轮椅。”

唐欢欢真起身,却被叶晨晨拦住:“我去吧。”

“行。”

“那我去买点吃的,我看到后面花园里有个凉亭,今天天气好,我们可以在那里坐着吃点东西,就像是春游一样,好不好?”无忧问道。

蔚雪芬慈爱的点了点。

“行。”

“晓尚,走。”

无忧招呼了唐晓尚,唐晓尚正觉得医院里无聊呢,丢下手里的游戏机就上来拉住了无忧的手:“小姐姐,我们走。”

听到这个称呼,蔚雪芬微微诧异。

看着无忧和唐晓尚出去,她才终于按耐不住心底的疑问了。

“欢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妈,我做了一件事,一件我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

“什么事?”

“我开了记者招待会。”

蔚雪芬微微一怔,随后,嘴角勾起了一个温柔的笑:“这些年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谢谢你给妈妈拨乱反正,至少这样,我心里也舒服多了,对你,对晨晨,对无忧,妈妈亏欠的太多了。”

“妈,以后咱们都不说这些话了,过去的一切都翻篇了,以后我们四个人陪着你,我们都是你的最亲的孩子。”

蔚雪芬眼眶泛了潮红。

“是啊,你们都是妈妈的好孩子,妈妈庆幸有生之年能够认识到这一点,没有把遗憾带进棺材里,以后,我们好好生活在一起,如果你爸爸回来了……”

唐欢欢忽然沉下了脸:“妈妈,我们不需要他。”

“欢欢……”

知道蔚雪芬到现在都不知道唐方礼丢下一家人携款潜逃的事情,唐欢欢也是极力忍耐着才没说出口:“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你现在要好好的养身体,医生说你还年轻,如果坚持锻炼和保持好的心态,至少能够恢复以前的九层。”

“有你们在我身边,我很开心,我会努力好起来的。”

“咔嚓。”

门正开,叶晨晨推着轮椅进门来,对蔚雪芬的态度虽算不上热,但是她的细腻蕴藏在一举一动一种,轮椅上,放好了薄被,座位上还放了一个柔软的垫子,左边比右边微微高,是因为蔚雪芬左边最近很不舒服,总喜欢垫高一点。

“晨晨,你可以叫我一声妈妈吗?”

这是蔚雪芬的心愿,一个奢侈的心愿,她是爱叶晨晨的,只是叶晨晨对她太冷了,这个孩子恨她她知道,但凡她肯叫她一声,也就说明她也原谅了她,蔚雪芬现在只希望求得每一个孩子的原谅。

这一声妈妈,对叶晨晨来说也是个奢侈的心愿,她所有的叛逆桀骜都是因为心里太难受了,她不是无忧,无忧从来不曾得到过,或许想要的*也就没这么强烈了。

但是她不同,从小和蔚雪芬生活在一个大院里,天天能见到,日日能看到,明明知道是自己的亲妈却不能喊,总被一次次的告诫绝对不能透露自己是唐家的女儿,上小学之后蔚雪芬和唐方礼带着唐欢欢和唐晓尚搬出去后,她总是想着盼着她们有朝一日能把她也接去那个大别墅。

她的生命,在一个个的盼望和一个个的失望中交叠度过,她渴望,想要,她也在渴望中绝望,性格渐渐冷酷,冷酷到恨,因为恨,所以不愿意接受蔚雪芬所有的好,她想用这个惩罚蔚雪芬和唐方礼,现在想来她是何等的幼稚,其实她就是个别扭的小孩,明明想要,却因为得不到完全的所有宁可不要。

现在,她可以得到完全的了,就算缺失了父亲那一部分的爱,至少,她可以堂堂正正的喊蔚雪芬一声妈妈。

“妈。”整个称呼,她从小叫她叶妈妈叫到大,已经熟练和本能一样,可是这一声她却叫的生涩又羞赧,急促的,短暂的,又慌乱的。

蔚雪芬悬在眼眶的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诶,好孩子。”

人生若是没有失去,又何来得到。

她的人生便是在失去之后,却又得到了太多。

孩子们的原谅,孝顺,相认,公公的照顾,关心,爱护,这些,她曾经想都没想过,也曾经并不稀罕,现在她才知道,她不稀罕是因为她这辈子都在为唐方礼而活,她的世界观里价值观里只有唐方礼一个人,她从来没有站在自己的角度看过人生。

一场大病,一场变故,让她看到了太多。

她曾经所不以为然的,现在成了她的支柱,她活下去的支柱,也是她微笑的支柱,孩子们就像是天使,带给她的快乐是唐方礼远远所不能及的。

和孩子们在一起,她才觉得自己真正从唐方礼背叛她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才真正的又活了一回,人一生中要经历两次生命,一次是母亲给的,一次是丈夫给的,可是蔚雪芬觉得她的人生,则是经历了第三次生命,第三次生命,是她的孩子给的。

医院花园的小凉亭里,无忧已经摆放好了东西,打了电话让她们推蔚雪芬下来。

蔚雪芬在两个孩子的陪伴下,远远的看着凉亭里嬉闹着的另外两个孩子,忽然觉得天伦之乐,便是如此了。

*

宣妮正在收拾东西,这里的房子才搬进来没几个月但是的现在又要卖了,李莞坐在她身后,皱着眉头看她。

“你妈找到了没?”

“还没。”

“这次把房子卖了,你还搬去我那里吗?”

“我想买一个小一点的房子,够我和洋洋两个人住就行。”

“唐方礼在被全面通缉你知道吗?”

“知道。”

李莞站起身走到宣妮面前:“你怎么可以这么平静,你就不怕这事情牵扯到你头上,你这的房子,你的车子,还有你银行户头里的那些钱,说句不好听的或许是唐方礼转移资产的手段,警察现在有没有来找你?”

“找过,前几天来找过我一次,因为唐方礼手下的户头和我的户头之间存在大笔转账。”

“真来找过,宣妮你怎么可以这么平静,警察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只是让我配合调查。”

“要你配合调查,凭什么,说句难听的,就算这些真的是黑钱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到时候你就实话告诉警察,你根本不知道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李莞。”

宣妮停下了动作。

“恩?”

宣妮看着窗外林立的大厦,笑容很是洒脱:“我不怕,我什么没做过,我什么都不怕。”

李莞微怔,良久才伸手拍了拍宣妮的肩膀:“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事了,洋洋怎么办,他们唐家的四姐妹是相认了,她们是可以手牵手一起走的,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大家一起面对,但是她们不会认洋洋的,你要是有个什么事,你妈妈也不知道在哪里,洋洋该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宣妮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一种绝望的坚定,李莞心头一颤,她直觉,出事了,必定是出事了。

“宣……”

“别说了,帮我把这个房子卖了,然后找一个小房子,我们母子两个人,50平米左右就够了。”

“好,好吧。”

宣妮有心事,她就算是脸上装作洒脱和淡定,但是她语气却透着一股绝望和慌张,李莞在大公司上了那么多年班,她怎可能听不出来。

唐方礼的事情,警察都找到了宣妮,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李莞现在看着宣妮真是越来越清醒自己没有脑子一热因为妒嫉宣妮的生活而去做小三。

做小三不可怕,最多也就是卖身而已,再惨一点就和宣妮一样失了心生了孩子,可是宣妮的悲惨也是她自己懦弱不争,现在到了这种地步,她非但拖累了自己,还拖累了孩子。

而且,宣妮这小三做到了可怕的地步,被牵涉进了唐方礼的灰色黑色收入案中,她怎可能全身而退,唐方礼的这些钱,宣妮就算真的一概不知,但是她也花了不少,宣妮这些年花的唐方礼的钱李莞虽然不知道大概有多少,可是光这套房子和之前那套房子就差不多接近700万了,这么巨大的数额,李莞开始害怕担心。

但是宣妮不说,也阻止她再问的意思,她也怕自己的话搅乱了宣妮的故作坚强,有时候人就是凭着一股故作坚强而活着,她怕自己击垮了宣妮,所以也选择了缄口不说。

她不问,宣妮也不说。

她猜测宣妮肯定出事了,而事实上,确实如此。

宣妮被请去检察院喝了一下午的“咖啡”,她银行账户里的资金往来也远远没有她和李莞说的那么简单轻松,银行账户里非但有唐方礼从司机那转账给她的钱,还有一部分是直接从一些企业和公司转账进来的。

李莞说的对,唐方礼拿她洗了钱。

这些钱,进了她的户口,无论他承不承认唐方礼的每一宗贪污案和她有关,这些转账证据就足够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她或许,难逃牢狱之灾了。

她卖掉房子,对李莞是说想买个小房子,两个人住大房子太浪费,其实她只是在筹划将唐洋洋送出国外,做全日制寄读生,她可能,没有办法再陪伴在唐洋洋身边了,她只有力所能及的为他做一点点事情,以后的事情,她也只能拜托李莞了。

送走了李莞,宣妮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窗口,点了一支烟,缭绕的烟雾中,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她的一生,从堕入物欲享受的那刻起就已经宣告走上一条不归路。

她贪恋唐方礼给她带来的富裕生活,她是个孤儿,出生贫苦,从小就和母亲捡破烂为生,连一个大学都是在同学的资助下才读完的,她美丽却也自卑,她清雅却也庸俗,她看淡人生却又注重生活品质。

唐方礼满足了她对容貌的自信,救她出了自卑的漩涡,让她有继续保持清雅的机会,却又满足了她庸俗的物欲追求,他帮她捧在手心里,也顺从她所有的小要求,那段时间,她以为这就是爱情。

一个高等学府毕业,年长于他如同父兄的男人,既温柔,又充满野心,这样的男人是她一辈子的良人,她甚至渐渐的爱上他,和他在一起不再单纯的追求他给予的富足生活,而是追求精神层面上的享受。

她喜欢听唐方礼说哲学道理,喜欢看到因为想问题而微微皱眉的模样,也喜欢他抱着唐洋洋时候的慈祥,还喜欢他在床上的粗野和完事之后的温柔似水。

她完全的沦陷,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他。

她把自己关在了一座城中,一座蜜糖城,城中只有她和唐方礼,还有唐洋洋,那样一座城,笑是甜蜜的,眼泪是甜蜜,愤怒是甜蜜,疼痛也是甜蜜的,她觉得自己活的虚幻又浪漫,唐方礼给她一片云,她如同公主一样生活在云端,她以为他们的感情是超乎一切的存在,不需要名分,只要爱情。

后来,唐洋洋病了,她才终于知道,这一座城是糖衣药片,退掉了糖衣,都是苦涩。

眼泪是苦涩,笑容是苦涩,愤怒是苦涩,连甜蜜都是苦涩。

他打算了她的梦,打算了她的幻,打碎了她的浪漫,让她清楚明白的意识到,她的存在可有可无,唐洋洋的存在永远只能是个秘密,洋洋是他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她则是他随时都想踹飞的玩物。

她的梦醒了,她却依旧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现在终于可以摆脱了,终于可以摆脱了。

李莞在担心她她知道,但是李莞的担心真的是多余的,宣妮唯一只放不下洋洋,其余的一切,她早想放下。

用了这么多不该用的钱,就算是坐牢,也不过是她的报应而已,她早些年信佛,总听佛教说因果报应,她想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多么贴切。

介入别人家庭,占有别人的老公,做了不光彩不道德的事情,所以孩子才会生病,所以母亲才会失踪,所以她才会被公安局查,也好,如果真是有因果报应的话,她倒是宁愿一次性都报应到她身上。

抽完最后一口烟,她站起了身,走到了窗口,打开了窗户。

李莞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手机整个掉到了地上,眼泪汹涌而出。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上午还好好的,不可能的。”

宣妮死了,跳楼自杀,留下一本日记和一封遗书,遗书是给李莞的,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希望李莞帮忙把洋洋送出国,远离这世间纷争,告诉洋洋爸妈都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等到他长大了就会回来。

而那本日记,则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日记,一本属于妈妈的日记,每一夜里面都有属于唐洋洋的片段,唐洋洋出生的时候,唐洋洋第一次开口叫人的样子,唐洋洋走路的样子,唐洋洋上学第一天发生的事情,一直到唐洋洋生病那天为止,日记中断了。

李莞在医院走廊上抱着唐洋洋哭的泣不成声,6岁的洋洋还完全不能理解生离死别的意义,只是单纯重复的问李莞一句话:“妈妈去了哪里。”

妈妈去了哪里,李莞怎忍心告诉他,你的妈妈没了。

她强忍着眼泪,抱起唐洋洋:“妈妈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你就先和莞姨姨住,等你长成大小伙了,妈妈就会回来。”

“那洋洋要什么时候才能长成大小伙?”

“很久以后。”

“那爸爸呢,爸爸也一起去了吗?”

“是,爸爸也一起去了,洋洋,以后莞姨姨做你的妈妈好吗?”

洋洋小小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很久才用力的摇了摇头:“不要,妈妈会吃醋的。”

“妈妈,再也不会吃醋了。”

两行泪,自李莞的脸颊静静的落下。

宣妮就这么走了,无忧和叶晨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看的报纸,报纸上没有说宣妮和唐方礼的关系,只是以某位高官来代称唐方礼,对宣妮却是极尽渲染之能事,把宣妮说的十分不堪,还放上了宣妮的照片。

无忧和叶晨晨震惊的看着这则报道,异口同声吐出了一个名字。

“洋洋。”

宣妮走了,洋洋怎么办?

很多事情,对她们来说不公平,可是对洋洋来说,又何尝公平。

可是这世界上,又何尝有绝对的公平。

*

这几天的无忧,总是没精打采,其实蓝爸爸蓝妈妈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无忧不主动说,他们也不想追问。

报纸他们看了,那篇某高官的情妇跳楼自杀的新闻他们也看了,其实他们那么聪明的人,当然也知道这高官指代的是谁,他们明白无忧是在为这件事消沉。

他们知道的,还不止这么点,因为这是关乎无忧的事情,所以他们还特地找人去调查了一番,知道那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现在住在以前公司的一个员工叫做李莞的女人家里。

可是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无忧,因为他们不知道无忧晓不晓得这个孩子的存在。

他们尽可能小心翼翼的保护者无忧,考虑着无忧的感受,其实无忧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脆弱,她只是有点儿难过。

最后一次见宣妮的时候,她带着洋洋在加油站笑的那么温柔慈爱。

她当时还想过有机会再见的话一定要告诉宣妮带着唐洋洋运走高飞吧,可是,那一次相见,竟是永别了。

她不讨厌宣妮,她可怜宣妮,因为对宣妮的可怜,她更恨她的父亲。

她其实自己偷偷的去公安局了解过情况,宣妮会自杀,一则可能是因为牵扯到唐方礼的贪污案,二则就是因为宣妮一直吃着治疗抑郁症的药,宣妮的心理医生事后告诉警方宣妮从两个月前就开始吃药,状态一直不好,警察在心理诊所搜到的所有录音证据都证明宣妮很痛苦,很想解脱,多次表达了死亡一了百了的愿望。

医生也说了宣妮最近除了吃抗抑郁症的药之外,还开始吃安眠药,药物作用下的宣妮精神状态更差。

在公安局无忧还听到了宣妮最后一次去心理诊所的录音,从头至尾,宣妮都在催眠下歇斯底里的哭泣,心理医生说,只有极度痛苦压抑到了极致才会在催眠的状态下哭成那个样子,宣妮的死,不仅仅是因为警察局给了她压力,更是因为她自己把压力放大化无法舒缓。

无忧知道,这些压力都是唐方礼给她的。

无忧从来不知道人可以不负责任到这种地步。

可是,唐方礼让她看到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他把所有的罪孽留给了两个深爱他的女人,他卷走了所有,他留下了一地伤痛,无忧原谅了蔚雪芬,却永远无法原谅唐方礼,为了宣妮,为了唐洋洋,为了她妈妈爷爷和姊妹几个,她都不会原谅唐方礼。

她相信,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唐方礼会被捉拿归案的。

无忧的愿望,当然也是蓝陵煜的愿望,唐方礼一天不回来,扣在蔚雪芬身上的罪孽就一天不能消除,他的无忧就一天不能展开笑颜,他有多久没看到她的微笑了,她似乎一直都在哭泣,她的眼睛永远都是红肿的,而他的心在看着这样的她的时候,永远都是疼痛的。

这个秋天就这样过去了。

唐方礼,持续消失中。

入了冬的S市,在圣诞夜的那天晚上迎来了初雪。

这个西方的节日渐渐渗透了华夏大地,商场门口随处可见都是巨大的挂着彩灯的圣诞树,唐无忧学校的操场上也放着两颗硕大的圣诞树,只是今天学校不放假。

刚刚经历了一场小型月考,无忧站在走廊上发呆,杨一萌上前,用胳膊肘撞了撞无忧。

“哎,有一件事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

“恩?”

“如果真正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心跳的感觉。”

“那我见到数学老师还会心跳呢,他那么帅,说的比较具象一点,强烈一点。”

无忧轻笑道:“想嫁给他的感觉。”

杨一萌撑着下巴想了半天,忽然道:“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去警告盛冲再敢和别的女人在我面前眉来眼去,姑奶奶我就甩了他。”

杨一萌说的无限霸气,无忧明白了。

“你该不会真喜欢上了他吧,不是说他只是你生命中平行线中的其中一条而已吗?你的真爱才是另一条。你要一脚踏着婚姻一脚踏着真爱过日子吗?”

“观念不是一层不变的,再说两条平行线合为一条不是很好吗?走猫步总比走八字步要好看吧。”

说这,杨一萌还在无忧面前学了一下走直线和走平行线,逗的无忧直乐。

“呵呵呵,呵呵呵,杨一萌你太逗了。”

“我不是逗,我是认真的,其实盛冲也不错,我只是没有认真和他相处过而已。”

“怎么忽然就有这样的改观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无忧促狭一笑。

杨一萌性格大大咧咧,也并不扭扭捏捏:“也没什么,只是一不小心上了个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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