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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契是玄嚣同父同母的弟弟,或许他们的父母偏心,将容貌智商都给了大儿子,到玄契这里,能给的就只剩下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嫡出身份。作为一个草包,玄契因为那一身的肥肉,连伪装成绣花枕头的机会都没有,明明地位尊崇,却被玄姚死死压制,竟只做了一个外城的城主,相当于已经被逐出了畴华权利的中心。
然而便是这样一个废物,却仍旧有人肯不离不弃地跟在他的身边。
这个人就是惟海——很久之前,我还曾远远见过他一眼。与玄契相反,他的出身卑贱,卑贱到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提起的地步,也因此对权利无比地渴望。
现今此人受命到此处接玄契,推门进来,却并未对自己的主子行礼,直直地立在房间正中,只顾皱眉看我,看似只是因为对我这不速之客的防备,我却能从中感受到他对玄契态度的轻慢。
玄嚣久在外游历,畴华实际的掌权者已经成了玄姚。惟海在赌局中下错了注,却没有同其他人一般及时收手,依旧选择留在玄契的麾下,不是太蠢,便是有更大的所图。
玄姚门下人才济济,惟海这样只在中上的资质只会被埋没,在玄契这里,他才能得到机会有所作为。
何况玄契对他的信任非比寻常……在惟海踏入房间的一刻起,这先前还在哆哆嗦嗦、快要哭出来了的胖子脊背便挺直了不少,急急道:“惟海,快救救我。”
我并不理会玄契,只顾自翻过一个茶杯,执起茶壶满上,示意浮游递给惟海,悠悠然道:“你家主子还好好地坐在这里,一块肉也没少,便说明我没有什么恶意。我深夜拜访,只是有些话想说罢了。”
北陆的气候与东陆并不相干,外面积雪到了脚踝。惟海身上沾了细细的雪粒,被屋里融融的火一烤全化了开来,雪水顺闪着银光的薄甲滑下滴落,在藏青色的地毯上留下点点水渍。
他料到玄契怕是出了什么事,才会在这三更半夜急急地召见自己,因此提前穿好了战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