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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打了石膏,大拇指和食指稍微能动,其他三个还有些麻,而随着麻药逐渐退去带来了撕裂性的疼痛。
他的衣服被换掉,身上的病号服有点紧身,经过一场小手术,浑身汗津津黏糊糊的哪哪都不舒服。
他饿了,好饿好饿,急需大量碳水化合物填满他的胃。
可这都不是太大的问题,他头疼的是面前泪流不停的许飞燕。
外科病房全满,雷伍的床位被安排在走廊最尾端,虽然早已过了访客探视时间,但住院部还是热闹非凡。
下午市区内某公立幼儿园有凶徒持刀意图攻击小孩子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只不过大多是道听途说添油加醋的版本,当事人表示真实性太低,但当事人什么都不说。
“宝贝,你别哭了好不好,医生都说了,只要伤口没感染,慢慢养就会好的。”雷伍左手还是能用的,想去给她擦泪,却让她避开。
许飞燕捧了面盆和毛巾,垂着头:“我去打水给你擦擦身子和脸。”
水盆搁在木椅上,许飞燕借来屏风做遮挡,熟练地将病床摇起。
她把雷伍的病号服纽扣一颗颗解开,拧干温热毛巾,默不作声地给他擦身。
眼泪就这么啪嗒啪嗒落在他胸口,往下洇至小腹,雷伍忍不住了,伸手扯落她的口罩,扣住她后颈,仰头吻了上去。
很快嘴角尝到了淡咸味道,像被温柔稀释了许多的海水,他含住她的泪水,又喂进她的嘴里。
一帘薄薄的蓝色屏风将消毒水味和嘈杂声隔开在外,无人理会这一对恋人在这方寸空间里做着什么旖旎之事,纠缠,逃离,追逐,再次纠缠,更多的咸湿流进两人的吻中,碎成一地鱼鳞般的月光。
一吻结束,许飞燕依旧恼怒得好想揍他,到底因为他是病号没好意思下手,气喘吁吁拉回口罩,不满道:“我忍了几个小时都没哭,现在这里就只有你和我,我哭一下怎么了?”
雷伍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你哭,尽情哭,我没有任何意见。”
许飞燕边小声骂,边用毛巾搓他胸膛:“你总说没事没事,要是那刀不是朝手扎来,是朝心肝脾肺肾,那怎么办?也是没事吗?伤筋动骨要养一百天的你知道吗?……”
说到底雷伍刚做完手术,许飞燕渐渐放轻力气,骂声也成了咕哝:“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那样我真成扫把星了。”
雷伍瞪她一眼,但没什么锐气:“别趁着我行动不方便就瞎说话,咬你哦。”
擦完前胸和后背,许飞燕还把他裤管卷起,把小腿肚和脚心脚背都擦了一遍,干净且温暖,雷伍浑身都舒坦了。
顿时觉得自己这一刀挨得还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