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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郭松林来说,除了向上爬这个念头之外,不可能再有其他什么想法,而他们向上爬的手段,往往不是靠拿出什么响当当的硬坷政绩,而是完全靠使手段耍心眼的明争暗斗。
楚亦兰是很看不上郭松林这种人的,她知道郭松林算是任树强的得力手下,不过在她想来即便是任树强,虽然叫横跋扈,可多少还是有些能力。
但是郭松林,除了和别人相互斗争,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能力可言。
不过楚亦兰却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但不能得罪郭松林,反而还要和他保持某种明面上的团结,因为只要自己想在平陵有一番作为,不得到这位本地干部出身的县长支持是不现实的。
至于县委书记李培政,楚亦兰倒是牢牢记着临走时父亲楚平对他说的那些话:“和杨伟权的人不要走的太近,毕竟他们不是河西人。”
开始的时候,楚亦兰对于父亲这种近乎有点顽固的本土意识并不以为然,在她想来,本土干部如果都如任树强郭松林这样,那也实在是不堪造就,即便是被外来干部压制也无话可说,但是随着几个月的经历,楚亦兰却开始渐渐明白了父亲那句话里的真正含义。
从本质上说,楚亦兰和杨伟权没有什么区别,和楚亦兰下基层一样,杨伟权来河西为的也不过是走足履历上需要的那些的步骤,一旦时机到了,杨伟权最终是要离开河西的。
一句话,杨伟权或者说杨家的根基并不在河西,不要说杨伟权将来势必要离开,就算是他想培养一批亲信,把河西变成自己的势力范围也要看其他人是否答应。
让你杨大少把河西当上升的垫脚石是一回事,你想趁机把河西变成你杨家的禁脔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对这种可能会影响到与河西当地势力关系的事,杨伟权是不会干的,毕竟他需要的是广结善缘,而不是到处树敌。
这么一来一旦杨伟权离开,他留在河西的那些部下的处境就尴尬了,如果杨伟权是个念旧的人也就罢了,看在这些人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多少还是会有些情分照顾一下的,可即便如此这点情分也是用点少点。
如果杨伟权是个纯粹轻恩寡义的政客,那么这些人以后的日子就肯定难过了,因为一旦这些人和当地干部发生重提,为了和河西省本土势力搞好关系,杨伟权就会放弃他们。
楚亦兰正是想通了父亲话里的这些含义,才从一开始就在平陵摆出一副完全不介入他们之间纷争的态度,而是一门心思的认真办着自己的事,毕竟如果一切顺利,她相信自己在平陵将来可能不只是当一任县长了,毕竟说起来她也算是本土干部,在这方面她多少是有些优势的。
楚亦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闻着外面浓密的桑树叶子散发出的略带甘苦,又透着湿湿潮气的香气,楚亦兰深深吸了一口。
对这间办公室楚亦兰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她来的仓促,可涂向东却是发挥了大能人的非凡本事,在当时那种乱得一塌糊涂的情况下,趁着楚亦兰因为耿真事件受到的惊吓,暂时需要休息一下这点时间,几乎在两天只能就布置好了一间办公室,甚至还考虑到楚亦兰女同志的特殊情况,很罕见的在办公室靠里的地方隔出了一个小间,做为楚亦兰临时换衣或是其他用途的地方。
对涂向东的这些细心,楚亦兰倒是很满意,她以前就听说涂向东是个为人谨慎八面玲珑的不倒翁,从布置办公室这件事上,她终于知道了涂向东为什么能经历几任领导而始终把县委办主任这位子坐得稳稳的了。
不论谁当领导,要是遇到这么个能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手下,只要没什么大错,估计都不会轻易拿掉的。
如果说还有什么让楚亦兰感到不太满意的,就是她的“邻居”,因为耿真的横死,他那间办公室显然是不可能再用的,所以涂向东才另外找了个还算适合的房间,只不过这么一来,楚亦兰发现自己居然和杜言成了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