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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肯定是针对一般百姓的,里面可能进行过考古发掘,为了保护现场而立的牌子。”
“别争论了,我们继续往里看看吧。”
叶萧说着便跨入门内,打着手电照向前方黑暗的甬道。
而孙子楚还在嘟囔:“哼,有什么好看的?里面的宝贝早就让人家拿光了。”
说话之间,八个人全部进入门里,继续沿着台阶往上走。
又过了好几分钟,依然没有走到头。大家都懈怠下来了,特别是孙子楚和杨谋,感到腰酸腿疼,想来刚才还没有休息够。只有叶萧和顶顶精神高度集中,仔细看着前方的手电光束,在漆黑一片中打出神秘的昏黄光晕。
漫长的甬道似乎永无终点,或者,通向永久的终点。
突然,终点到了——
不,是分岔点。
叶萧停下脚步,手电照射到前方的宽敞空间,构成一个巨石环绕的大厅,而正面并列着三扇大门。
“三扇门?”
多嘴的孙子楚又皱起眉头,这三扇门的样式和刚才看到的那道门差不多,但是并排在一堵墙上,各自通往无边无际的黑暗。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叶萧端着下巴仔细打量,这突如其来的三扇大门,让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究竟该走哪扇门呢?
左?中?右?
每一扇门都是一个选择。
所有人里面,最最震惊的是顶顶,她的双眼像被什么灼烧了一样,三扇大门都对她发出嘲讽的大笑,几乎要被遗忘的梦境,瞬间变得如此清晰可怕。
没错,昨晚她梦到了这三扇门。
确切地说是今天凌晨,同样是深深的甬道,同样是三扇大门,只是不见了逼人的强光。
顶顶被自己的梦击倒了。
她后退着背靠石壁,叶萧回头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叶萧又茫然地看着三扇大门,现在要面临三个选择,他感到脑子里嗡嗡直响,即便作为警官办案,他也最讨厌做这样的选择。
孙子楚走到三扇门前,用手电仔细照了照门的上沿,发现上面各自有着不同的雕像。
中间门上雕刻着一个年轻女子,她有着典型的东南亚人相貌,体形娇小玲珑,披着长发,婀娜多姿,眼神妩媚地看着人们。
但奇怪的是她的穿着,居然有一条现代人的裙子,衣服也是时下流行的款式,脚上蹬着高跟鞋,整个一曼谷街头的时髦女郎!
手电光晕里的这个雕像,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明明是古代的遗迹,怎么会有现代人的雕像?
而从这雕像的手法和风格来看,又完全是古代中南半岛的风格,与吴哥窟或素可泰并无二致——就像用秦始皇兵马俑的手法和风格,去雕塑章子怡或蔡依林。
“有没有搞错啊?”
孙子楚百思不得其解,又发现在当中的这扇石门上,还刻着一排奇异的古代文字。
他用手电对准那文字仔细察看,半分钟后才皱起眉头说:“天哪,居然是梵文!”
“梵文?”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梵文几乎已等于天书了。
于是,孙老师又开始上课了:“梵文,不仅是印度的古典语言,也是佛教的经典语言。梵文记录了印度—亚利安语的早期形式。印度教经典《吠陀经》和许多古印度史诗都是用梵文写成的。”
顶顶点头附和道:“我的新歌《万物生》就是古佛经的‘百字明咒’,最早也是梵文版。”
这却刺激了孙子楚,他要表现得更加专业:“梵文对古代汉语也有很大影响,比如‘刹那’‘菩萨’等词,就连唐僧取的西经也是梵文写的。但由于印度语言的演变,今天的印度语已与古代梵语千差万别,古梵文和拉丁文一样成了死语言,只有极少数语言学家和宗教人士才掌握。”
“你懂吗?”
有人轻蔑地问了一声。
孙子楚立即挺起胸脯:“哼!我在读研究生的时候就学过,当今中国可以读懂梵文的人,不会超过两位数,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叶萧最讨厌他的自吹自擂,催促着问道:“那上面的文字是什么意思?”
“容我细细看来!”
孙子楚居然还摆了摆架子,煞有介事地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石门上的文字,若有所思地念念有词,林君如觉得他好像在背英语单词。
突然,他睁大眼睛说了一句:“现在!”
“现在什么?”
大家都以为他是愣住了或结巴了,没想到他又斩钉截铁地说了声:“现在!”
“你什么意思啊?”
“就是‘现在’!”孙子楚兴奋地喊道,“这当中门上的古梵文,就是‘现在’的意思,梵文读音为madhya^nta。”
谁都没听懂最后这句梵文,但都明白他的意思了。怪不得门上女子的雕像,竟然是现代人的装束,原来她代表的是“现在”啊。
但叶萧立刻感到了这种想法的荒谬性——古代的“现在”,和今天的“现在”,毫无疑问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时代。古人的“现在”自然就是建造这几扇门的年代,那雕像也应该是当时古人的装束啊,难道那个时代的女人就穿高跟鞋了?何况就算是要表现他们的未来,又如何能预知二十一世纪初的衣着样式呢?难道建造这座金字塔的人,真有无边的神奇魔力,能如诺查丹玛斯那样准确预测未来吗?
不,如果是古人的未来,不又和“现在”自相矛盾了吗?
难道这扇门是专门为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们而开的?
时间一下子混乱了,世界被颠倒了过来。
真是“另一个世界”啊!
此刻,林君如不解地提醒着孙子楚:“你不会看错了吧?”
“绝对不会有错的,我百分之百地确定,这行字的意思就是‘现在’!”
面对这样的回答,八个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只有顶顶微微点头,她走到左边那扇门前,用手电照了照石门上沿,又发现了一尊不同的雕像。
是一个老人!
雕像有明显的长胡子,半秃的头发,脸上布满皱纹,只有双目炯炯有神。老人居然穿着古希腊的衣服,飘逸地裹在身上,露出脚底板和肩膀,也许是与柏拉图同时代的哲人。
左边石门上也有一行古梵文,顶顶赶紧把孙子楚拉了过来,孙子楚凝神仔细观察了片刻,点头示意道:“过去!”
“这行字的意思是‘过去’?”
“没错,左边的大门上是‘过去’,正应了这位古希腊老人的雕塑,梵文读音为pu^rva^nta。”
大家依旧没有听清楚。虽然是古希腊的人物形象,但雕刻手法和风格依然是东南亚的,并没有希腊雕像的写实主义,而更近似于外面看到的佛像。
这时端着DV的杨谋喊道:“好了,现在是个时髦女子,过去是个古希腊老头,那么未来呢?我们还有未来吗?”
而顶顶走到了右边那扇大门前,用手电照了照门上沿的雕像,却变成了一个小孩的浮雕。
不,不是小孩,更确切地说是个胎儿。
因为它的身体上还连接着脐带。
这个母腹中的胎儿让顶顶目瞪口呆,她怔怔地站在右边的大门下,看着那沉睡的雕像。这黑暗的空间仿佛变成了子宫,而身后长长的甬道化为了产道,这石门上的胎儿正要诞生,向光明的人间艰难前进。
这胎儿照旧是东南亚的艺术风格,就连嘴唇也雕得很厚,四周画着一个混沌的圆圈,大概代表着母亲的体内。
孙子楚也看得发呆了,在他的印象中,东南亚艺术没有表现胎儿的——事实上在整个人类古代艺术史上,表现胎儿的雕塑或绘画都极其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