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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岱想起那个雨夜,瞿承尘疯狂又扭曲的脸,恐惧和憎恶同时被唤醒,但他无可奈何,他只希望这一次能让瞿承尘真正远离他们的生活。
第二天,尤兴海被取保候审的消息上了新闻,而报道中对瞿承尘居然只字不提,显然尤兴海是被抛出来转移大众视线的烟雾弹,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瞿承尘出事的流言已经在互联网上传开,公关只能丢车保帅了。
新闻出来没多久,沈岱就接到了沈秦的电话,哪怕隔着听筒都挡不住沈秦的歇斯底里,他激动地问沈岱为什么尤兴海会出来。
沈岱解释道:“他被取保候审,不是案件结束了,而是……”
“他凭什么能出来,他绑架你和丘丘,他还刺伤了瞿总的腺体,他就该坐牢,该死,该枪毙!”
沈秦此时的精神状态让沈岱头疼不已,但他又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只好道:“他是该坐牢,但是……这些事不是他干的,所以证据不足。”
这句话在沈秦的理解里只是“尤兴海没有亲自动手”,他低吼道:“他是不是让手下顶包?这个畜生,他凭什么出来,凭什么出来,凭什么他造了这么多孽,还活得好好的!”
“你听我说……”
沈秦却挂断了电话。
沈岱疲倦地吁出一口气。他对尤兴海的恨,远不及沈秦对其百分之一,也难怪沈秦如此愤怒,尤兴海并非没有遭报应,只是这报应对他们来说还不够,可他除了暗暗诅咒尤兴海,也别无他法。
沈岱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最近几乎是过上了医院和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
他并不想天天去看瞿末予,但如果他不去,瞿末予就会不停地打电话发信息,时而以伤情装可怜,时而把丘丘搬出来,见了面更是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他走,他只能和瞿末予商量一个固定的探望时间,其他时候他要去照顾姥姥。
当他不得不接受姥姥正在离开的事实,他无比珍惜每一次姥姥醒过来的时候,哪怕只能说上几句话。
就在瞿末予出院的前一天夜里,沈岱在睡梦中被电话铃声吵醒,他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好像身体已经做了长久的暗示,他抓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沈秦的名字,心脏好像一瞬间从高空坠落。
沈岱的手指颤抖着划下了通话键。
“你快来医院。”沈秦哭着说。
第一百二十三章
当与重要的人面临天人永隔时,每个人都会被迫思考生命与死亡的意义,试图用更高维度的释义来减轻离别的痛苦。
沈岱记得姥爷去世时,他坐在医院的楼梯间里痛哭,那时候不仅仅是哭至亲的离开,更是在哭家庭的变故带给他的所有苦难,哭他将要面对一个充满高压的未来。
快十年过去了,有些问题并不会因为年龄和阅历的增长而得到更好的解答,但会不再需要被解答,而时间的确能让人变的更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