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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山下来的雁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那个院落里,而是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街上的人潮早已经散去,四处散落的垃圾在渐渐狂乱起来的风中呼呼地游走。客栈的大门也是拉下了厚厚的帘子。临近黄昏,香楼都开始掌起了灯。不知从哪儿来的几只乌鸦盘桓在城门口的上空,嘶哑的鸣叫着。
雁南本姓郁,是个孤儿。据说宗门里的大长老在雁落城捡到他的时候才是两岁不到的光景,身无长物。只有半块绿色的玉佩上面篆刻着一个“郁”字。玉佩本身的质地也看着不好,做工也不讲究。但幼儿时期的郁雁南肤色娇嫩如花,剑眉天成。虽身体赢弱但是根骨奇佳。大长老猜想他是垂南逃亡西北的穷苦人家送过来的弃婴。故起名雁南。意思是大雁从南方送来的孩子。
天剑轩大长老世人称他为始贤王,一手游龙剑练得炉火纯青,其剑法惊若游龙,洒脱异常,道上人也叫他“游龙剑”陆始贤。他一生未娶,却收养了不少的孤儿。郁雁南只是其中的一员罢了。而师姐也是。在这一群少年人中间,和他最亲的要数师姐了。师姐已经是金丹期的高手了。那是筑基期后面的又一层了。而她的那把佩剑就是大长老赏赐的。
这对于现在的郁雁南来说,还是那么的遥远。白天的他虽然故作轻松,但是在执念深处,对于修炼的渴望要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和他同时来到天剑轩的几个人,有几个已经是筑基的顶峰,眼看就要结成金丹了。而他,自从五年前进入练体中期后,一直都没有寸进。甚至郁雁南有个错觉,那就是如果他若是不夜以继日的修炼,连炼体中期都保不住。随时都有掉落下来的感觉一直折磨着他,让他在五年里不停加紧的修炼。开始疯狂的第一个月里大长老就发现了。很为他觉得痛惜。就让刚刚筑基中期的师姐暗地里看着他,怕高强度的修炼让他出现什么岔子。
郁雁南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走,不觉间偏离了大街,穿行在小胡同里,周围都是小院落,高高低低,散乱的错落着。而这样的胡同在落雁城数以千计,其中道路错综复杂,任谁也一时半会儿分不清哪儿是哪儿。灯光透过阁楼的窗户驳杂地散射在红色岩砖铺成的道口里。风刮地灯光里树荫隐隐绰绰。
郁雁南从沉浸的心事中回过神来,因为他发现我走进了一条深深的死胡同。发现自己在快要下雨的黄昏走了这么长的路,不自觉的发出微微的苦笑来。就在他要转身出胡同的时候,异变陡生。
“……哼……”一道身影凌空坠了下来,伴随着闷哼声。
“臭和尚,看你还怎么跑!”不等郁雁南回过神来又是一道身影出现在胡同里。相比较前面掉下来的那道身影,这道显得飘逸从容很多,更多的是一种灵动和视觉上的美感。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类似鞭的武器,左肩膀上面趴着一只火红色的蜥蜴。但现在好死不死的是,先后飞来的两个人分别位于郁雁南的两端,如今他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一时间伫立在那儿没有动。
他不动不代表别人不动,后来的那人影一步一步往前走来,嘴里还说着嘲讽的话:“大和尚,跑得到挺快的嘛!怎么不跑了?”声音阴柔,透着一股子狡诈。
跌倒在地上的那人扶着墙壁爬起来,喘着粗气,咬着牙骂道:“卑鄙,堂堂南疆圣殿的圣女居然放不死蜥蜴对付贫僧!”
原来是个女的,怪不得一开始郁雁南就觉得哪儿不对!不过现在顾不得什么圣女和尚了,怎么离开这里才是主要的。向来处惊不变的郁雁南暗地里开始计划着这么离开这里,却没有发现那和尚趁着说话的功夫向郁雁南靠近了一大段,两人的距离本来就不远,这么一来,两人的距离也只有莫约三四步的样子。因为是视线的盲区,那南疆圣殿的圣女也是没有察觉到。
“我说和尚,你要是乖乖交出你在九龙山得到的东西。本姑娘倒也不会把你交给我爹爹的。谁都知道,落在我爹爹手里的叛徒是什么样的下场。”
“小丫头,你还嫩了点。我师兄可是北域散人金刚手,他已经到落雁城了。依,贫僧看你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这落雁城弹丸大的点地方,我师兄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至于那东西,让你那死鬼老爹来北域焚教拿吧。嘿嘿嘿……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胆?”
“你……哈哈哈……”南疆圣殿的圣女听了气极而笑,“你还真是欺本姑娘年少,是想诈本姑娘离开。和尚,你找错人了!现在你已经身中不死蜥蜴的剧毒,快支撑不住了吧”
这时候那和尚不知是否让其说中了心事,但是他依旧是面色不改。忽然他看向南疆圣殿圣女的身后,双眼发光,露出狂喜的表情,大喊道:“师兄,你终于赶来了啊!快,帮师弟我杀了这个妖女!”
圣女一听,不由得的分神去感应身后是否来人了。就在这一瞬间和尚动了,他鬼魅般的身影一下子逼近了郁雁南,然后用一只手拎起那相对他来说瘦弱很多的胳膊朝着圣女的面门砸去。而另一只手则轻微一抖,一只泛着绿色的袖箭后发先至的对着圣女的身体疾驰而去。箭头上显然是涂抹了剧毒。郁雁南只感觉到呼呼风声从耳畔掠过,而对面又迎来了一条长长的鞭影。
“啪”种种旳一鞭将郁雁南狠狠的抽了出去,又摔倒在墙角里,身上火辣辣的疼。而那个和尚却乘着这个绝好的机会,一纵跃过墙头迅速的消失在暗夜里。
圣女也是让那只袖箭伤到了,只听“刺啦”一声,她扯下了右胳膊的衣袖,袖箭就扎在她的右臂上侧,好在和尚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力道不重扎的不算深。只要及时取掉毒箭,敷上药,便没有大碍。
郁雁南挣扎着倚着墙躺着,神智快要陷入昏迷的状态。恍惚中,那泼辣的圣女起身过来对着他发火说了什么,又好像是喂了丹药给他,又好像是师姐,提着随身的那柄长剑从胡同口奔过来,内伤忽然爆发,郁雁南整个昏了过去,陷入在了沉沉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