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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是谁 阿彩是谁(第1 / 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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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灼心暗暗打量史文天身后那些人一眼,那些人都在看着他,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严灼心一笑抱手客客气气道:“我严灼心只不过是江湖上一个游手好闲之人,史大侠威震江湖,朋友,在下只怕不敢高攀呀。”

几口热茶下肚,严灼心并觉得食欲大增,他从怀里取出一点碎银子放在桌上道:“老板,给你银子。”老板笑着收起银子,谢过之后忙他手里的活去。

一杯热茶似乎比一壶烈酒更有味道。逆水行舟,勇者,是在激流中乘风破浪,结果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往无前。但人生更多的时候是平平淡淡,就好似在品一杯清茶,苦涩当中带一点甘甜,越品越有味道,越品越让人把事事看通透。年少轻狂,能使江山一改颜色;气吞山河,能让八百里江水倒流,这是何等的英雄本色。美酒固然能解一时惆怅,能壮英雄之胆,却只有平平静静的生活才是人生的真谛。每个人最终都要回到生活里去,一座小屋,和睦的邻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几个聊得来的朋友,偶尔一起喝上一杯美酒,每逢佳节来临,一家人齐聚一堂共享天伦,这才是人生最后的归宿。严灼心一边品着热茶一边思索,想着想着,嘴角上扬,不禁露出微笑。

一阵嘈杂声将他的思绪打断,几十个手持刀剑的人向茶馆走来,茶馆的老板笑盈盈迎上去道:“各位客官里边请。”

严灼心抬头一瞧,来人他全都认得。走在最前面的是史文天,他身后三个三四十来岁,使单刀的壮汉是王屋山的岳家三兄弟。脚上穿草鞋,使鱼叉的是鄱阳帮帮主杨一。身后的人,不是岳家兄弟的下属就是鄱阳帮的人,其中还有史文天的得意弟子马北风和钟索,这些人都是平日里以史文天马首是瞻的人。天涯何处不相逢,史文天没有如愿抢到洛河图,他不去洛英山庄参加鉴宝大会,没想到在这里撞上了。

在此处遇上严灼心,看得出令史文天等颇感意外。史文天和岳家兄弟、杨一等相互看一眼,这次没有夺得洛河图还损兵折将死了那么多人,几人心中愤愤不平,憋在肚子里的那股气一直没地方可出。见到严灼心,又让几人回想起这摊子事破事。要不是眼前这个小公子严灼心,他们何苦受这种罪,一肚子的气这时候差不多全撒在严灼心身上,又畏惧于严灼心手里掌握的秘密,大气不敢出一声。

严灼心急于赶去煞宁儿处救阿彩,居士易要尽快回长安,过了玉门就各奔东西。近一个半月一直在关外奔波,现如今,洛河图的事终于告一段落。洛英山庄如愿得到洛河图,程不归如愿挑起江湖争斗,严灼心在三个月之内也找到洛河图的下落,化解了天下镖局的危机,难道这样的结果不是严灼心一直想要的吗?天玄阁只管找到洛河图的下落,别的事与天玄阁无关,这种结果的确是严灼心想要的。

有人踌躇满志,就有人失望透顶。与洛树云和程不归的志得意满相比,阴司、楚天错、史文天等人只剩万念俱灰。大家在江湖上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三尺剑在手,焉知不能封侯拜相?料想,腊月初八洛英山庄那场鉴宝大会,稍有差池就可能成为洛树云的葬身之日。所有人都鬼迷心窍,这场武林风波从洛河图出现那一刻起就不可能随随便便停下来,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若是从前,江湖上再怎么乱,关严灼心什么事?又不是天玄阁让他们你打我我打你的。正如洛诗禾所言,江湖纷乱根源并不是一张洛河图能左右的。没有洛河图,还有钱财地位,还有美人地盘,还有虚荣脸面,江湖上从来都是成者为王败者寇,只要人心不齐,武林就不会太平。经历这多事,严灼心逐渐看清楚,天玄阁其实从没有置身事外,要想不让他在意的人受到天玄阁的牵连,他再也不能袖手旁观。这场武林争斗是因程洛两家的恩怨而起的,化解这场争斗只能从化解程洛两家的恩怨入手。只是灭门之仇不共戴天,程不归隐忍二十年又岂能轻易罢手,就算程不归肯罢手,谁又能保证洛树云不会对程家赶尽杀绝?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只怕比登天还难。

世上的事冥冥中早有安排,这件事如果做起来轻而易举,严灼心还不愿去做。上天让他遇上这场武林浩劫,说不定就是为了让他亲自化解这段恩仇,假如他能亲手化解这段恩怨,对他自己、对辛捷楚、对已死的花依怒都是最好的交代。

眼下顾虑别的事为时尚早,只有先把阿彩从煞宁儿手里救出来,他才能安安心心去做后面的事。可当初,他亲口答应过煞宁儿要拿着洛河图去见她,如今空着手去见煞宁儿,煞宁儿会不会让他把阿彩带走还是个未知数。严灼心懊悔不已,他当初答应替白念生寻找洛河图的下落,就不该答应找到洛河图以后把图给花依怒,更不该大言不惭用洛河图去换阿彩的性命。而今回想起来,不是他狂妄自大,就不会落到今天自食恶果的地步。好在煞宁儿是侠女阿云的后人,她是世间最奇绝的女子,严灼心与她相识相交,对她的为人多少有些了解,要不然他也不敢空着手去见煞宁儿。

一行人愣了片刻,史文天哈哈大笑一声走上前来抱手道:“这不是严公子吗?咱们又见面了。”说罢,史文天一挥手,身后的人走进茶馆齐刷刷在严灼心周围坐下来。

史文天和岳家兄弟、杨一等人坐在同一桌,茶馆老板迎上去问道:“不知各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史文天把一锭纹银丢在桌上道:“有什么吃的尽管拿来。”老板应声而去。严灼心心想,在此荒凉之地遇上这些人可不会有什么好事,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不如先走一步。刚起身,史文天道:“严公子请留步。”话言刚落,史文天来到跟前道:“严公子,干嘛急着走呀?史某还没把话说完呢。”严灼心打量史文天一眼,再看岳家兄弟、杨一都盯着他,看得出他们不太想让自己走的样子。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这么多人他可打不过,严灼心坐了下来。史文天与严灼心同桌而坐,他一挥手喊来茶馆的老板道:“老板,先给我和这位严公子来壶茶。”老板送来茶水,史文天拿起一个碗满上一碗茶,又给严灼心满上,端起茶碗道:“严公子,你我相识多年,史某以茶代酒敬你一碗。”

这个面子是不能不给了,严灼心端起茶碗将茶饮尽,而后,放下茶碗一笑道:“史大侠,你我相识多年,却素来没有什么交集,不知有何指教?”

史文天“哎”一声呵呵笑道:“严公子和史某虽然没有什么交情,可你是最了解我史某的,史某想交严公子这个朋友,严公子不会不给史某这个面子吧?”

洛树云得到洛河图以后,程不归、洛树云都不会再找他的麻烦。不用成天为洛河图的事提心吊胆,这几日心里才稍许轻松。轻松下来以后,就有多余的空闲想别的事。严灼心越想越觉得阿彩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她独自一个人驾着一辆马车从长安追到河西,一路上艰辛不说,路上时不时还可能遇上盗匪,她一个女儿家孤身在外,难道她就不害怕?严灼心以前从没有想过这些,现在想来,阿彩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点。他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念头,也许阿彩的身份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但他不愿去怀疑一个弱女子,因为他觉得怀疑阿彩,就好像是在为自己开脱。

一连赶了三天的路,这天正午,严灼心牵着白术走在大道上,正好前面有家供来往行人落脚歇息的茶馆。一大早就开始赶路路,到现在还没来得及休息,早已人困马乏。严灼心来到茶馆门口,把白术栓在门外,喂它些水和豆子,然后走进茶馆。

天空阴暗寒冷逐渐起雾,眼看快要下雨的样子,他得尽快吃完赶快上路,不然肯定要淋雨。茶馆里没有一个客人,倒是泡茶的热水在炉火上烧得正开,一笼包子热气腾腾。此番景象不禁让人心中暖暖的,这时候来一壶热茶,再来几个热腾腾的包子,那真是难得的享受,可比吃什么山珍海味都解馋。

严灼心在茶馆中央的桌子面前坐下来,他把赤羽扇放在桌上喝道:“老板,给我来壶热茶,再来笼包子。”

他是今日茶馆里来的第一个客人,老板笑呵呵应声道:“客官稍等。”于是,先泡上一壶热茶送到严灼心面前,从桌上拿起一只茶碗,给严灼心满上一碗茶道:“客官先喝口茶。”说罢,放下茶壶,忙着走到蒸笼旁,从蒸笼中拿来一笼包子道:“客官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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