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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有失妥当,适才在巷口瞧见了公主的背影,便想着跟进来同公主行礼问安,不料却因此使公主受了惊吓。”
说罢复又颔首躬身,姿态较之初始显得更为谦顺恭敬,“是臣鲁莽,还请公主恕罪。”
他端的是个真切又和善的纯良样子,远山似的眉眼中含着点蔼然的清浅笑意,拱手间长袖摆动,瞧上去愈发的驯良温厚。
郁棠却没接他的话,她又向着季路元的身边靠了靠,灿亮的半月眼一眨不眨地谛视着盛时闻,其中的怀疑与防备了了可见。
“……好吧。”
明白自己已经被全然当成了歹人的东宁世子耸耸肩膀,徐徐叹出了一口长气,
“如此疏远设防,看来公主是当真忘记臣了。”
他略一停顿,继而从怀中掏出一枚椭圆的棠花白玉牌呈在郁棠眼前,嘴角一垮,突然用着仿佛被她始乱终弃一般的僝僽口吻幽怨道:
“公主还记得这枚白玉牌吗?这还是幼年时您留给臣的东西呢。”
郁棠:……?
季路元:……?!
揽着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郁棠赶忙握住季路元的两根手指,急扯白脸地反驳盛时闻道:“你别乱讲,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你。”
她顿了一顿,“况且依照东宁王所言,此次的中秋宫宴是你初次回京述职,既是如此,你我二人幼时便根本不可能见过面。”
盛时闻又笑,“诚然,若真是如我父亲所言,我与公主自然不可能见过面。可问题的关键是,我父亲他在说谎啊,我十五岁时便已经伪装成他身边的小侍从同他来了京城……”
他状似无意地瞥了季路元一眼,“后来还随父亲一起进了宫,在宫中打了一场架,甚至还旁听了一堂翰林院魏掌院的讲习。”
“……你,”郁棠完全没想到他会如此坦诚,“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告知父皇吗?”
盛时闻笑容愈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公主又无人证,唯一的物证还在臣的手里。”他边说边晃了晃手中的白玉牌,“只要臣咬死了不承认,陛下也说不出什么来。”
郁棠:“……”
一旁季路元的脸色已然比这索寞的夜色还要更黑上三分,他上前一步,完全挡住了盛时闻凝注的视线,
“正如东宁世子所说,不过一枚棠花白玉牌,着实不值一提,还望世子认清自己的身份,莫要再如今日这般对公主过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