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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来得及让她深思,胡家老大就到家了。
出来开门的是吴氏,老三跟大嫂打了个招呼就回西厢,吴氏和胡家老大住在东厢。
胡甜看了看,其它房间里都暗着,只有吴氏和胡家老大住的东厢还亮着油灯。
胡甜跟阿祥便悄悄地凑到了窗子下面。
屋子里吴氏递了一碗醒酒的粗茶给胡家老大,见他喝了才问道:“人都送回去了?”
胡家老大嗯了一声,吴氏又道:“娘让咱俩商量商量怎么办哩。”
胡家老大有些头晕,回答的很不耐烦,声音也有些大:“还商量啥,不是说好了,找机会把老二灌醉了,把他往张寡妇床上一扔不就得了”
胡甜听到这里心里一紧,气的咬牙,这也太恶毒了
她恨不得冲出去打他们一顿,竟然想出这么个法子要拆散自家爹娘,真是够够的
吴氏听他声音这么大,忙嘘了一声:“小声些,你这人也不怕被人听见光说找机会,怎么找,娘不就是叫咱商量这个?”
胡老大一向最不耐烦动脑子:“像今天一样灌呗。”
吴氏又啐他:“你这个没脑子的,那张寡妇咋办?把人扔到床上还能扔自家床上?”
胡老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咋办?”
胡老大态度不好,但吴氏今个高兴,懒得跟他计较:“咱爹不是说了,让咱回来打听老二家这个橡子豆腐方子的事,没想到回来就碰上娘有这个意思,这可真是正瞌睡就碰上枕头。你说到时候咱这样……”
剩下的话显然吴氏是凑到胡老大耳边说的,两人坐在炕沿边,胡甜也听不清,只能断断续续听见“县城”“馆子”之类的。
这一通嘀咕之后,吴氏声音才又大起来,这回说的却是张寡妇。
只听吴氏语气轻蔑道:“这次可真是便宜那张寡妇了,原来当她是个守得住的,没想到竟然惦记起有妇之夫。”
然后语气一转又带着些暧昧道:“他爹,你说这张寡妇从前有没有勾搭过别人?那样子一瞧就是个馋汉子的。”
吴氏跟胡老大成亲十来年了,娃子都生了两三个,对男女房中那点事,讲起来一点也不避讳。而且她正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说着那张寡妇馋汉子,再看看自家歪在炕边的汉子,感觉身体一阵空虚,竟然也起了想头。
胡家男人长得都还不错,想当年她就是看上胡家老大这长相才嫁过来的,做了这些年夫妻也不像早年那般害羞了,这心思一起,就自己挨过去磨蹭道:“青柏……”
这算是他们夫妻间的信号,只要谁想了,叫个名字就能对方就能明白。
胡老大今天喝了酒,身上火热,也有点想头,只是屋里灯没熄吹灭,他猛一睁眼瞧见吴氏凑上来的那张脸和最角边的大黑痣,心火一下子灭了大半。
从前他对刘氏给他找这样一房媳妇是很不满的,回回办那事都得先熄了灯。好在当年吴氏还算年轻,现在十几年过去了,这张脸越发没法看了。
胡老大顿时嫌弃地一推:“干啥哩,累了,吹灯睡觉。”
吴氏叫胡老大一推,犯起倔来,手往男人裤裆一戳,不高兴道:“哼,这玩意硬着木头一样,放着不用当摆设啊?”
是男人都受不了这样,胡老大气结,两人竟在屋里为这事吵了起来。
躲在外头的胡甜没想到竟然听见这一幕,简直一脸懵逼,恨不得塞住耳朵。
她又不是一点X教育都没有的古人,一听就懂了。
而且上辈子,胡甜也是看过小片片的,但她身为颜狗,非俊男靓女不看。这会这屋里两个人想一想都辣眼睛,听一听都脏耳朵。
两人吵起来都不像话,胡甜赶紧拉着阿祥就走。
走出去老远,胡甜才停下来,狠狠吸了几口冬日雪夜里冷冽的空气,缓解心里那一丝愤怒。
她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上辈子她还不知道民生疾苦不曾为生活发过愁。虽然听说过各种各样亲人之间为了钱财家产反目成仇的事情,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远没有这种亲耳听见亲人算计亲人来的深刻。
她没想到原来胡家老大夫妻惦记着她们家橡子豆腐的方子,不过她知道吴氏娘家是开豆腐作坊的,想必是从哪里知道了这橡子豆腐的利润眼馋。
怪不得今个胡老大会亲自来送胡爹,这两人也是打的好算盘。
可是刘氏呢?
把自己亲儿子跟个寡妇凑作堆,逼走二儿媳妇是想干什么?
为了拿捏胡爹?
而拿捏住胡爹又有什么用?自家有什么可图谋的?
是了,生意。
最近家里的两桩生意都太打眼了。
胡甜闭了闭眼,心头愤怒,脑子却越发清明。
都让人算计到头上来了,断没有放过的道理,可是没凭没据,空口白牙的闹出去也没用,反倒打草惊蛇。
想着吴氏和胡老大夫妻俩的谋算,胡甜定了定神,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但要时刻注意着才行。
打定主意,胡甜心头微松,这才感觉到自己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捏了捏,指骨分明。
胡甜顿时臊了,难道这么久她都把阿祥的手攥在手里吗?
那刚刚她用劲的时候,岂不是都在摧残阿祥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