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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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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惊非怜惜风絮儿,直至日头高起,方唤了她起身,命人备了车马,向陶府来。手机看小说M。bgq8。cc 才是最佳选择方拐入街角,但见陶府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极是热闹。原是在芙蓉城中,陶府根基甚深,闻听陶诤过世,诸般亲友,尽皆前来吊唁。
风絮儿车内瞧了,掀帘道,“七郎,那方车子甚多,况……况……” 抬了头,向马上叶惊非望来,正置他一双星眸也自望来,不由心头一跳,忙忙垂下头去,微微咬唇,轻声哼道,“陶家亲友,皆识得絮儿,还是……还是下车,自个儿行去罢”
叶惊非见她小脸红潮泛涌,想是思及昨夜之事,不禁轻笑出声,说道,“那便命车子在此候了,只我与你入去便是”唤停了车子,自己翻身下马,扶了风絮儿下车,向陶府中来。
方入陶府大门,但见迎面一个老妇一边拭泪,一边自厅内行出。见了风絮儿,忙一手将她拉了,说道,“絮儿,方才见了夫人,我也未曾敢问,陶诤……陶诤究是如何去的?这般一个孩子……”说着话,禁不住又落下泪来。
风絮儿闻言,也是心头一酸,垂泪道,“陶诤……是出了些事故,我……我……”微微咬唇,却不知如何解说,只得劝她止了泪,送出府去。
送了老妇出门,却见街口,又有一拨一拨的亲友前来,风絮儿忙着前去招呼支应,反将叶惊非撇于一旁不理。
叶惊非见她倒将昨夜之事抛开,只微微一笑,抬步向厅内来。厅前见了叶升,闻说一切皆已办妥,只待定了日子下葬。说及此事,叶升叹了口气,说道,“昨日我寻李婶问过,陶家原有祖苎,倒也不用另请阴宅,只是陶家老爷、夫人尽皆悲恸,竟理不得事,我们究属外人,这等事,却做不得主”
叶惊非闻言点头,说道,“你且支应客人罢,此事我寻陶老爷去说”说着迈步入厅,但见陶夫人于一旁椅中坐了,一手拿了帕子,垂首抹泪,陶老爷却于一旁,仰首瞧了陶诤灵位发呆。
叶惊非心中暗叹,行前见礼,坐了说了会儿话,劝了陶夫人好一会儿,方慢慢道,“陶老爷、陶夫人,事已至此,悲伤无益,这等天气,陶诤也留不得,尽早让他入土为安才是”微微一顿,说道,“只不知老爷、夫人,是要请了人来瞧日子,还是……”
闻说下葬,陶夫人顿然如摘了心肝一般,“哇”的一声,又再痛哭失声,扑上陶诤棺木,哭道,“他昨日方回,你们便急着令他出门,置于那没人烟的地界,我……我……我可怜的诤儿……”心中伤痛,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再也说不出话来。
陶老爷一脸怆恻,摇头道,“叶公子,拙荆失礼,你莫怪才好……”抬了头,向陶诤棺木瞅了一眼,低声道,“如今,我心中乱作一团,也没了主意,你……你……”
转了头,又再向叶惊非望来,熬的通红的眸子,含着浓浓的悲切,低声道,“我家中,虽说亲友众多,这等事,却又不好央人,叶公子与我陶家非亲非故,我……我……”
叶惊非闻他说了片刻,仍是不着边际,只得道,“我虽不曾赴府上来,这一年,与陶诤却是相知甚深,只愧疚不曾将他……”念及自己一番奔波,终究未能将陶诤救出,不觉轻轻一叹。
略略一默,又强自振作了,说道,“陶老爷若不见弃,此事我一力承担便是,只是这‘公子’二字,实是见外,瞧着陶诤与絮儿,我也是老爷、夫人的晚辈,便唤声‘小七’,或是‘七郎’最好,我也好相助处置”
陶老爷点了点头,苦笑道,“叶公子这声老爷,老朽也是当不起”
叶惊非忙起身道,“那叶七便唤声伯父,万望再勿见外”说着双手一抱,长揖到地。
陶老爷忙起身双手相扶,点头道,“七……七郎,好孩子……好孩子,诤儿能识得你,也算……也算……”思及亡子,心中一酸,又再落下泪来。隔了片刻,抬袖拭了,方道,“诤儿小丧,原也讲究不得许多,叶……七郎,此事均靠你一手支应,你瞧着办便是,只需……只需莫委屈了诤儿……”将话说罢,眼泪又自簌簌而落。
叶惊非得了此言,轻轻松了口气,扶他于椅中坐了,说道,“再过几日,便是陶诤尾七,回头我寻个风水先生瞧了,若是动得土,便选了那日如何?”
陶老爷闻说还有几日,转头向陶夫人瞧去一眼,点了点头道,“这般,也好教他娘再瞧几日”
叶惊非说定了陶诤丧日,心中了却一事,又去将陶夫人劝回,说道,“有一件事,我还须向二老禀明。”见二老瞩目,便将辛涯与风絮儿渊源细细述了,说道,“辛涯虽只侍卫,但与絮儿实有父女之谊,如今,他又因絮儿而死,他的丧事,自是我与絮儿处置,这几日……”话说半句,抬眸向二老瞧了,闭唇不语。
陶老爷怔了片刻,说道,“絮儿自我府中长大,竟不料是个公主,却是委屈了她”叶惊非虽未将话讲完,却也明了他话中之意,当即点头道,“此人节义,又与絮儿有父女之名,原也该当的,至于陶诤……”
转了头,又向陶诤灵位望去,低声道,“若无陶诤之事,絮儿于我府中,原也只是个丫头,纵是……纵是……” 思及昨日陶夫人之言,终是不妥,轻轻摇头道,“安葬养父原是正理,只是……只是……”思及陶诤又是为她而死,又是有所不甘,心中大是迟疑。
叶惊非忙道,“絮儿在这府里长大,自仍是府里的人,待了了辛涯之事,自是再回府里来。这几日,七郎两头均顾着,叶家这些家人留于此处,伯父若有用处,尽管支使,我日日还过来瞧着些,只是辛涯未葬,絮儿怕是不能日日都来”
暗思这几月来,风絮儿受尽折磨惊吓,一张小脸,较在鄂丽时,还削瘦许多。她在陶府中,终究只是个丫头,再熬这几日,这娇弱身子,怕是难以抵受。
陶老爷闻言,默默点头,说道,“倒也难为这孩子”长叹一声,轻轻挥手,说道,“你带了她去罢,待正日子来送送,也不枉诤儿念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