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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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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注一)
虚空之中,没有日月星辰,没有灿烂星宿,是无边无垠的一片无尽黑暗,一道孤独的人影悬空而立,周身灵芒泛起,在其胸前,双手捧着一个面色煞白的襁褓孩童,浑浊的泪水,从那人影沧桑的眼眸中,不断滴落下来,消失在无底的苍茫黑暗中,似终于坚持不住,那道人影颤颤巍巍,跪伏了下来,双手举起手中的襁褓孩童,歇斯底里,哭喊道
“孩子,你不要死啊。”
依旧是无边的黑暗,没有任何的反应,声音消失的很快,连回声都没有,周围空间又恢复了以往常态,永恒的一片黑暗,没有丝毫生气。半响之后,陆续又响起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人影将孩童放了下来,亦如之前一般,轻轻地,温柔的将他抱在怀中,干枯的手掌上,一些伤口,深可见骨,清晰可见,那人影也不在意,似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温柔的用手掌,抚摸在孩童的苍白面颊之上,立时留下鲜红指痕血迹,显得有些瘆人,再次柔声,啜泣道
“孩子,我对不起你爹娘,辜负了他们的信任,我没有做到,自己对他们嘱下的承诺,虽然你已经死了,但我的承诺还是要履行下去,我做不到陪你一起生,但是我实在是不忍心,放任你一个人孤独离去,我愿意陪你一起死。”
言语间,人影周身灵芒瞬时闪耀亮起,凌厉刺眼,不可逼视,连周围虚空茫茫的无尽黑暗,也似有些惧怕一般,骤然变得絮乱不堪,人影衣袍飞舞,猎猎作响,整个人一下臃肿起来,大了一圈,周身裸露出来的皮肤,向着两边慢慢极限拉扯,变得有些可怖,隐约能看到皮肤下面的一片血色,不忍直视。
突然连那虚空的空间,也终于坚持不住,一下破碎了开来,一只如撑天山岳一般的巨兽,徒然冒了出来,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瞬间亮起两道森然红芒,阴森可怖,巨大无比,冷冷的注视着,那道正在隐隐有些炸裂迹象的躯体,巨兽大嘴一张一合,整个虚空之中,如炸起一道惊雷,似承受不住这道声响,亦为之颤动了几下。
“我能让你怀中的那个孩子,获得重生。”
那道人影,一下顿了片刻,身形开始慢慢恢复了过来,灵芒也不再那么尖锐,锋利,有些柔和了下来,他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这只巨兽,眼中神情亦如那巨兽一般,冰冷而没有任何情绪,在其眼睛的更深处,又升起一丝重拾起希望的微光,冷声道“畜生,此刻,你莫要调笑于我,否则我们之间不死不休,即便是死,也要拉你一起共赴黄泉。”
巨兽,冷哼一下,面露极为不屑的神情,道“这孩童,未死多久,神魂精魄亦未回补,待我用毕生精血,可还能噬其归位,不过若是我果真做到了,你也要答应我,好生照顾于他,还有我腹中的胎儿,定要确保他们健康成长,莫浪费了我这一番心血。”
那道人影又是一愣,视线移动到巨兽的腹部,果然在那里肚皮凸起如山峦,目光一下也是柔和了下来,道“前辈大能,若是真能让孩子起死回生,重获新生,纵然让我一命换之,又有何不可?”
巨兽怒道“你这老不死的,我要你这贱命又有何用,若还是这般迂腐,尽说废话,耽误了救治时间,莫怪我也救不来他。”
那道人影,立时住嘴,躬身站起,唯唯诺诺,道“前辈,意欲何如,我又该如何?”
巨兽,叹了口气,道“这是天命使然,我这肚中皇儿不幸早夭,生不逢时,现已经是个死胎,只是我族何其强大,只要神魂不灭,亦可以借身还阳。在我为此,烦闷苦思未果之时,被你自爆的响动,吸引了过来,此为缘一,我看你怀中孩童,体质奇特,竟能容纳我族神魂,此为缘二,亦具是身死而神魂皆在,此为缘三,有此三缘,天运加身,一体共生,具能生还,纵是逆天道而命改,又有何不可。”
人影恍然大悟,欣喜道“只要能让孩子重生,前辈您说怎样便是怎样。”
巨兽,嗤笑一声,道“人族果然自私自利,脸面翻转的如此之快,不过我也没有办法,倒是让你这等低贱种族高攀了,不过为了我腹中孩子,只能如此了。”又再度看向那道人影,厉声警告道“我不要你的性命,你只要答应我先前的要求,照顾好他们,便就是了。”
随即不再多言,双眼徒然一睁,一股更为强大的气势,瞬间充满整个空间,无边的黑暗,极速退让,节节败退,溃不成军,从那巨兽眼中,红芒大亮散满整个虚空。
虚空中的那道人影,一下感觉如入修罗血海,血煞气息炽烈,让人窒息,在虚空空间内,形成一道道絮乱飓风,只见从巨兽的腹部中,一只较小如孩童一般的幼兽神魂精魄飞了出来,化作一道更为深红的灵芒,顺着这漫天的红芒精血,向着那襁褓的孩童身体一下钻去,同时,在无尽红芒的虚空之中,突然亮起,一道迷离微弱的淡金色的孩童人影光团,在漫天红芒的引导下,再度回到孩童身体之中。
“轰隆。”
一声巨响,红芒一下整片褪去,消失不见,空间很快归于平静,亦如先前,重新恢复了过来,又是一片茫茫无边的无尽黑暗,空寂,幽深,彷如镜花水月,什么也没有发生,那只巨兽也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徒留下一道孤独人影,在其怀中抱着一个面色红润的襁褓婴儿。
注一,摘自《千字文》,里面的,原文是同上。
又注,“三千锻藏”,大意为,物极必反,大道中庸,相克相生,相铺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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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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