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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碧鸾正在怒骂不止:“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做得出!哎呦,真是疼死我了!”
蓝荆安顾不得看周围的女人,冲到碧鸾床前抓住她的手就开始安慰她:“天大的事,我给你撑着。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平和一下心境。无事的,都会无事的。”
碧鸾一见蓝荆安,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姑娘,不值啊!不值!碧鸾非替您讨回这个公道不可!”
蓝荆安被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不过,此时不是理清这些的时候。明显碧鸾是被和自己相关的什么事情给刺激大了。蓝荆安顺着她的话耐心安抚她:“好碧鸾,我等着。不过,你要平复心境,平安过了这一关才能帮我不是?你且平静平静好不好?来,看着我的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蓝荆安伸手替碧鸾擦了泪水,静静的凝视着她。碧鸾渐渐冷静下来,表情却依旧十分痛苦,肚子也是一缩一缩的。几位有生产经验的夫人都知道她这是要发动了。急忙想把蓝荆安拉出殿外。蓝荆安却是大怒,毫不客气的蹙眉厉喝:“催什么?!等女医来了,孤自会出去!”
蓝荆安极少露出这般骇人的气势,但她一旦发起怒来,就连与她最为相熟的定王妃也不敢硬劝了。全都陪在她身边默默等着女医的到来。
蓝荆安望着碧鸾痛苦的表情,心下焦急,额头上都起了一层薄汗。尤其是想起碧鸾上次生产时的凶险,心中更是担忧。但她还是竭力露出一副平静的表情,尽量带着碧鸾调匀呼吸。
蓝荆安不知自己等待了多久,见到几个气喘吁吁的女医时候,她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算落了地。她起身将位置让给几个女医,领头的朱女医摸了摸碧鸾的身子,出声对蓝荆安说:“启禀皇后殿下,蓝侯这是发动了,还请您去殿外等一等。”
蓝荆安点点头,交代她:“好好照顾蓝侯,务必要保她平安生产。”然后,又安慰碧鸾:“你别怕,这一胎必然顺利。我且等你的好消息。”说完,她便带着其他女眷一起出了殿。
到了殿外,蓝荆安本想问问钱静雅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见萧青云正带着几人等在那里,而他身后站着的白卿风脸色已是黑的不能再黑。蓝荆安敏锐的感觉出周围异样的目光正悄然落在自己身上,但她微一扫视,几乎所有大臣和家眷又都垂下了头。
蓝荆安真是不明所以了。萧青云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径直走到她面前,轻声对她说:“你随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蓝荆安查觉出不对来。不知怎么,在她离开宣明殿前谢维宁对她说的“莫要落泪”那四个字突然浮上心头。蓝荆安心里突突直跳,一声不吭的点点头,跟在萧青云的身后默默向前。
萧青云将她带离了众人,引到了离宣德殿不远的承明殿内。此时二人身边一个随从都没有。萧青云闭了门,立在蓝荆安面前,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我立了昭仪。”
不过五个字,如一道惊雷直劈得蓝荆安有些立不住。她终于知道那些异样、却又逃避着她的目光从何而来。
大概是这一晚的意外太多,到的这一刻,蓝荆安仿佛已经麻木。但她想作出一个笑样,却发现根本是徒劳。她闭上眼睛,轻声问:“是谁?”
蓝荆安在心中默默祈祷,是谁都行,只要不是她就好。但萧青云的话注定让蓝荆安失望了:“夏国六公主。”
蓝荆安突然感觉到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她强咬着舌尖,总算没有让自己倒在萧青云的面前。
萧青云听着她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如何不知她的心情,他注视着她艰难的开口:“阿狸…”
“不许你如此唤我!”还未等他的话说完,蓝荆安已经睁开眼睛,厉声打断了他。
萧青云望着她血红的眼睛和倔强不肯落下的泪水,心中同样痛苦万分。他想和她解释:“你听我说…”
“说什么?是说五年前你听了她建议,非要取谢维宁性命不可?!还是说你七年前如何助她离开冀州?!亦或是说更久之前,你和她之间的事情!”蓝荆安的愤怒咆哮而出,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统统消失了。
“萧青云,我可以允许任何一个女人进你的后宫。只有一个人不行,就是她,谢蔓华!”蓝荆安实在是痛不欲生,片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拔腿就往殿外走,却被萧青云一把拉住了胳膊。
蓝荆安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要冷静,她冷硬的开口:“松手!”萧青云拉住她不放,只想将她拥在怀中:“阿狸,你听我说。我纳她进后宫是迫不得已。只要…”
从今晨到晚间发生的一切,到了如今,蓝荆安算是彻底明了。到底,他选择相信的人是谢蔓华,不是她。蓝荆安一把甩开萧青云的手,再度出声打断他的话:“够了!今夜我不想再谈。现在我还得去祭月,之后还要等碧鸾平安生产。”
蓝荆安几步走到门边,在临出门前,突然回过身来,盯着萧青云一字一句的说:“你尽可以去转告谢蔓华,无论她想要什么,我蓝荆安注定不会让她得逞!”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萧青云呆呆的立在殿中,半晌没有挪动身子。等他反应过来,蓝荆安已经大步走了。萧青云赶紧出殿,追上前去。蓝荆安看都不看他一眼,步履匆匆的赶回宣德殿。
离宣德殿近了,萧青云不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蓝荆安拉拉扯扯,只等碧鸾生产之后,再细细与她分说。此时殿外除了吴未,只剩下几位女眷,见了帝后去而复返,赶紧行礼。听着殿内碧鸾痛苦的呼声,蓝荆安心中发紧。她拿眼一扫,发现思萦回来了,直接出声问她:“殿内如何了?”
思萦快速作答:“启禀殿下,蒋方丞已经进去帮忙了。”蓝荆安听说蒋语堂被叫进去帮忙,就知道碧鸾的情形不是很好。偏偏蒋神医回了江陵去看蒋姑姑,除了蒋语堂,还真没几个她能信得过太医。蓝荆安皱着眉想了想,吩咐思萦:“让人去把王药丞也请来,以防万一。还有,通知了姜家了没有?要是没有,记得遣人告诉一声。”
思萦躬身答了诺,转身对旁边的两个小宫女交代了几句。两个小宫女立即步履匆匆的去执行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