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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巴德尔的理念跟其他诸神并不一样,诸神想要谋求人族的信仰,自然是人族越蒙昧越好,如此一来,他们才更加需要神明的帮助。比如说,那种传统的粮食作物,种子没有经过改良,如果没有神明的眷顾,那么,一块土地能够产出的粮食却是有数的,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上头的贵族老爷们交了税之后,下面那些百姓就差不多不剩什么了,所以,他们需要不断给芙蕾雅,乃至给托尔这样有着丰饶神职的神明祈祷,如此才能增长粮食产量,让自家能够勉强不饿肚子。
而巴德尔呢,对于那些神明来说,简直就跟釜底抽薪一样了,他直接开始推动人道的进步,传授给人族更好的耕种和生产技术,让人类从一开始的刀耕火种,到后来的精耕细作,又传授了人族之中的那些智者,如何培育更加高产,更加抗冻,更加能够抵抗风雪的种子。也就是说,即便不再供奉丰饶女神他们,土地上也能够长出更多的粮食来。而出海捕鱼,野外打猎也是一样,人族中的智者得了巴德尔号称文明之光的智慧启迪之后,他们可以制造出更加结实,更加适合捕鱼的渔船和渔网,可以制造出更加适合打猎的弓箭,还有各种陷阱。当然,朴素的可持续发展理念也不能变,每年都会订立一个禁渔期和封山期,在这个阶段,捕鱼打猎都是禁止的。饶是如此,捕猎的效率也变得高了很多。
当然,若是再供奉这些神明,土地里头能够长出来的粮食自然会变得更多一些。可是很多时候,供奉神明也是要讲究一个性价比的,你总不能空口白话,光是心中祈祷吧!神明每天都很忙,他们事情多得很,哪有空回应所有信徒的祈祷,因此,这就需要诸神在地上的代言人,也就是那些祭祀们,这些祭祀会根据信徒的供奉,施展神术,满足信徒们的需要。
以前的时候,大家都穷得很,所以,普通的祭品也就可以满足了,可是在文明发展之后,大家普遍开始变得富庶起来了,这些祭祀们的要求自然也就高了,很多时候,大家会发现,交上了供奉之后,最终所得跟没有其实差不多,如此,自然也就影响了大家对于诸神的信仰。
奥丁很快意识到了中庭的变化,对此简直是难以理解,这样做,只会渐渐让人类越来越远离诸神,这对巴德尔又有什么好处呢?
因此,奥丁便将巴德尔叫了回来,询问巴德尔为什么要这么做,巴德尔对此却是直接表示,神明本来就不该太过干涉如人类这样的种族的事情,神明就该高高在上,做个象征也就可以了,信仰之力这种东西,看起来是蜜糖,实际上是毒药。
说着,巴德尔很是理直气壮地拿出了自己的证据,某个蛮荒的部族他们一直避世隐居,而在那里,他们有了一个原始的信仰,就是一个原始的自然灵,原本这种自然灵放在阿斯加德这样的地方,被诸神发现之后,会直接启发他们的智慧,让他们化形成为诸神的模样,然后作为诸神宫中的侍从。
但是在这种地方呢,这个自然灵却有着一定的威能,在这个部族的信仰祭拜之下,生出了一定的智慧,并且产生了神力神性,可以说俨然已经是一个半神了。
最后,中庭王朝的大军征服了这个部族,部族里的人纷纷改信,最后一个还信奉那个自然灵的族人死后,那个自然灵就遭遇了信仰的反噬,因为在部族遭遇大难的时候,这个自然灵没能挽救他们的族人,最终,虔诚的信仰化作了怨恨,那个自然灵差点神性都被污染,最后直接疯狂崩溃,偏偏他能够自然凝结的神力很少,最终直接被几个祭司抓住,献给了巴德尔。
巴德尔这般理直气壮,奥丁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也有些头大,现在,阿萨神族乃至华纳神族的诸神都指望着人族的信仰增长神力呢,他们如今压根懒得再冥想,靠着自己的努力来增长神力,就算是奥丁,其实也是忍不住吸收了不少信仰之力的。奥丁利用了自己的智慧,分析了一下巴德尔所说的依赖于信仰之力的后果,最后有些惊怒地发现,巴德尔不光没有说谎,反而他知道的不过就是表象而已,实际上呢,当原力神向着信仰神转化之后,信仰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把双刃剑。甚至,就像是那个自然灵因为部族的信仰,孕育出来的神性就是可以帮助部族更好地狩猎,更好地帮助部族隐藏保护自己的一样,信仰神可能会因为下面信徒们的信仰出现偏移,连同神性都会出现偏移。
也就是说,到了最后,大家为了信仰之力,哪怕曾经亲如兄弟的两个神明,都有可能为了信仰,向对方发动战争。这对于奥丁来说,简直是难以容忍的事情。
可是,另外还有个问题就是,奥丁如果借助强权,强令所有的阿萨神族都放弃利用信仰之力的办法,但是华纳神族那边怎么办,不得不说,信仰之力这玩意一旦沾染上了,那简直跟吸DU一样,没有绝大的毅力,根本停不下来。同样是增长实力,一个躺在家里吃喝玩乐就能火箭一般地提升,另一个呢,就得艰难的放弃大多数娱乐,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冥思,才能够一点一滴地积蓄神力,这比较起来,简直是天和地的差距,正常人乃至神明,都不会选择困难模式,而放弃容易模式吧!又不是打游戏,想要玩刺激,这是涉及到自己的力量和权柄的事情,有直达终点的坦途大道,谁会选择崎岖小道呢?
所以,如果阿萨神族放弃了这个模式,但是华纳神族继续坚持下去的话,他们会不会变得比阿萨神族更加强大,转过来就吊打阿萨神族呢?这也是一件让奥丁有些头秃的事情。
沉默了一番之后,奥丁说道:“巴德尔,暂时将你的发现藏在心里,不要再告诉任何神明了,包括你的母亲……”说到这里的时候,奥丁忽然沉默了一下,他忽然想起来,舒云似乎对于在人间传播信仰的事情从来都不上心,若不是在其他神明的圣典上头还有着舒云这个天后的戏份,说不定下面那些信徒都不知道舒云的存在,难不成,舒云早就知道了信仰之力的危害。这般想着,奥丁顿时心里头就起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