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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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玉对其中的弯弯绕绕并不清楚，自以为计谋得逞，还有些沾沾自喜。在船长和巡警队长谈判的空档，她低头摸摸儿子的脸蛋，发现他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眼角还挂着泪珠，乐玉从空间钮取出湿巾给他擦脸，又喂了一小杯水。之后才有心思看星网发布的帖子，纳尼！竟然被删除了？她登陆好几个网站，凡是是她发布的帖子，无一例外全被删除，连个理由都没有，乐玉一阵后怕，咽了咽口水，她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撼动大树，如果没有那位船长，她堵五毛钱，自己的下场会非常难看。

可是那位船长为何突然要救她呢？难道是今天天气好一时正义感爆棚想做英雄？或者被她的美色迷住了？乐玉摇摇头把自己吓得一身的鸡皮疙瘩。想不出来，她再继续搜索是否有转帖的，别说还真让她在一个帖子里找到别人引用她的内容，再看底下的评论，这一看可不得了，网友们一致声讨文进医院，要求针对给病人注射不明精神药剂的事情给说法。乐玉越看越兴奋，原来文进医院是一家连锁医院，还有其他受害者也站出来说话了，这下她再也不是孤军奋战了。不过现场那几位参与讨论的猥琐仁兄，能不能不要将她一大好女青年拍成鬼一样好吗？还有她儿子也不是难民！

短暂兴奋后她的神色又变得凝重，现在星网将此事闹得尽人皆知，文进医院应该不会善了，尤其是那支关键注射药剂，简直变成催命符，也不知道船长靠不靠谱，可即便靠谱，他这几个人也不一定顶得住，乐玉左顾右盼，发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前面，轻声踏着猫步默默地退出人群，踏出最后一步时感觉被人拽住，挣几下没挣脱，乐玉不耐烦地回头看哪个王八羔子拉着她，竟然是一个二十来岁的蓝头发女孩，默默地眼咽下嘴里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低声道：“干什么，放开我。”

那女孩死抓着不放，高声道：“事情没说清楚，你不能走。”顿时全部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乐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默默将她祖宗十八代骂个遍，你个脑残，现在不走等人削啊，人家船长出面都没谈拢，你算老几，说个屁呀。

杰克医生的脸色此时非常难看，他本来以为对那对母子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可谁知对方比毒蛇还狡猾，在市区明明就拦住她了，却在紧要关头如有神助般溜走，港口她更是煽动一群人叽叽歪歪，现在不知从冒出来一个自以为是的船长要求给说法。而且他刚刚得到总部的消息，活体试验计划因为他处理不当已经暴露，上级要求他戴罪立功，不惜一切代价毁掉药剂。医院库存已经全部销毁，现在就剩下那个女人手里的那支，至于已经注射的？杰克眼神晦暗不明，他亲自参与配制的药剂，有什么症状他最清楚，没有直接的证据，顶多只是怀疑。

不过从此以后，再也不能正大光明的做人体试验，他还没得到足够的反馈数据，杰克医生想到这面部扭曲起来，本来计划一切顺利，都怪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试验怎么会暴露，如果不是她，药剂怎么会泄露，他冰冷地扫视这群碍手碍脚的人，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既然要看戏，必须付出代价。于是他抬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顿时一百来号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聚拢，杰克医生后退一步，眼神带着嗜血的光芒，薄唇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全部格杀勿论！”

首当其冲遭殃的是巡警队的队员们，不到两秒全部身首异处，脸上带着惊恐和不可置信的表情。这时人们才反应过来发生何事，纷纷尖叫着向港口里面跑去，速度慢的立刻死在枪口下。乐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因位置靠后，跑在最前面，同行的还有紧紧抓着她不断尖叫的蓝发女子，乐玉感觉耳膜快被刺穿了，气急之下使劲挣脱，可那女子不知为何就是不放手，乐玉生平最讨厌这种自己死也要拉着别人死的脑残，气急之下彪悍地一拳打在她脸上，那女子停止尖叫本能用手捂脸，乐玉趁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专用移民港口非常大，也非常空旷，即便停放着上千艘老旧的飞船，仍旧显得空荡荡的。尖叫声和痛苦的叫唤声渐渐远去，乐玉气喘吁吁的奔跑着，不敢回头哪怕看一眼，眼里满是惊恐和愧疚，这些人都是因为她的利用才遭此劫难，她实在没有料到杰克医生跟疯子似的说杀就杀，可是说她自私也好，冷血也罢，她实在做不到圣母的回去挽救别人，或者做出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壮举，只能暗暗祈祷尽量减少伤亡。

当跑过第三艘飞船时，乐玉简直累的直不起腰，据她观察，这些飞船的舱口全都呈封闭状态，连窗户都关的死死的，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当杰克驾驶着飞行装备得意降落在面前时，乐玉的气都还没喘匀，双腿因奔跑过度而颤抖挪不动步，此时完全没有濒临死亡的伤春悲秋，如果可以，她只想说能不能等她气喘匀了再死？再有一个念头就是跟儿子道个别，可是儿子竟然在跑路的时候睡着了肿么办，这下连道别都省了。

杰克医生尽管疯狂，但绝不是脑残，根本不会给她喘气的机会，举起能量枪就连续射击，出于母亲的本能，乐玉背过身将儿子护在怀里，背上、腿上不知中了多少枪，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倒在血泊时，她仿佛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没有恐惧，没有悲伤，只有死水一般的平静，彻底失去意识前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上上辈子得罪了哪路神仙，为何每次都死得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