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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父亲曾有三次机会可以不干这个民办教师。一次是附近的煤矿让他去做文书,他本来报了名并且已经去了,可思前想后,总觉得舍不得这伙孩子,在矿上待了不到两天,就又跑了回来;一次是村里的老会计年龄大了,村里要他去当会计,可他总不能按村里几个领导的意思办事,跟人家闹了矛盾,索性又回到学校;第三次是镇里某办公室要找一个文化人去写材料,村里推荐了他,可他说什么也不去了,赖在了学校里。
方心宁终于上了小学,每天跟父亲一同去学校。
然而,有一天,在去学校的路上,父亲突然晕倒。方心宁吓的大哭,引来了大人才把他送去医院。可是,这一去,他就再也没有活着回来。医生说,他得的是肝里的病,跟焦裕禄当年得的一样,这种病到了那种地步,很疼很疼。
老黄牛一样能干而又能忍耐的人走了。很少有人去想,看上去身体健壮、吃苦耐劳的老黄牛,倒下去的时候会是轰然坠地,那么突然,甚至不留丝毫挽救的余地。
母亲带着孩子呼天抢地地把父亲的尸骨从镇卫生院迎了回来。出殡那天,他的学生能来的都来了,有小学生,也有青壮年,陪着他们,安慰他们,跟他们一起落泪。
亲眼看着父亲倒下去,自己说不清心里有多难过:以后,谁还会“宁宁”“宁宁”地喊着,给自己带来那些稀罕的玩意?谁还会答应带自己去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