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愛看小說網2kantxt.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嗯”
“向阳没问题?”
“嗯”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破旧的日光灯静静地吊在那里,灰尘密布!
“你在想什么?”沉默了久久,周学江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时候最好行动?”我坐起来看着周学江问道。
“晚上。”
“没有人看守?”
“没有”
这是我感觉人生里最漫长的一天,我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思忖良久,昼至于夜。难道说从此之后我就要沦为贼了么。
夕阳西下,血色的天边总是人遐想的开始,或许我本应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的。夜幕落下,那铺天盖地的暗夜,是人遐想的归宿。
周学江走到我的身边坐下,给我递过来一支烟,“别想了,兄弟,为了生活,不磕碜。”
我将周学江手里的烟接过来,攥在手中,“学江,几点开工。”
“子时”。
我看了看手机,大致已经是晚上十点。还有两个小时,我在想,如果苏倾念还在,她一定不会放任我这么做,如果文玲没有走,她也不会同意我去做贼。可是生计所迫,我没有办法。我想活下去!
在沦为贼之前的几个小时,我给正在加夜班的张文克打了一个电话。
张文克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是我的死党。高中毕业后,他去了海南大学,而我到了省城。他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四年后他考上了研究生,但由于国家的研究生自费政策出台,他直接从业,到北京一家媒体公司做了技术人员,工资也算不低,而且去年结了婚。相比之下,我可以算是苦逼中的苦逼,以至于年前的同学聚会我都没有去。
那天我告诉他,我挺怀念高中时大家一起的生活,他也顶着被老板惩罚的风险和我足足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他说有时间去北京一聚,哥俩好几年没有见面了。
其实我只是想在我精神堕落的时候,挽留些什么东西。甚至我觉得,此时我的心情,就好像一个良家女子为了生计卖身从妓。或许也实在是这样,那是1997年秋天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背着母亲亲手缝制的布书包,走进了村里的书坊,从我把那支铅笔削尖出锋芒的时候,从我在那个两毛钱的田字格本封面上写下学了半年才学会的“单淳”二字的时候,从我学会了汉语的第一个拼音字母a时,便已经注定我只是一个消灭文盲政策的试验品,十五年后,我走出了学堂,却发现时代已经在十五年前就把现在的我否定了。那天我没有沮丧,我只是觉得,成长是个很残忍的词汇,它颠覆了一个人二十年从教科书里和新闻联播中形成的人生观。
那天我觉得我是一只候在岁月中静等的鹦鹉螺,一直沉睡在变化的世界里,当我醒来的时候,沧海已成桑田,往事成风!
子时过去,我就要成为一个盗墓贼,世人唾弃,政府严打的贼!但不会有人为我呐喊,我盗的不是墓,而是生存的权力!
“学江,为了生活,不磕碜!”这是出发前我对周学江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六章西太平山
那场大雨的余凉尚未消去,走在去往西太平山的山路上,湿气将我的衬衫湿透,更兼我没有好完全的脖子根还隐隐疼痛,不多久我便感觉到有些乏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