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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终极血池
[终极血池]
两边的人间距一百五十米左右。
卓木强巴拿着枪,朝亚拉法师望了望,亚拉法师也正巧望过来,两人同时摇了摇头,那四名佣兵坐得很是隐蔽,下半身和后背都藏在壕沟里不,那个有气无力的陈毛正好将另外三人视线的死角挡住,只要干掉他,其余三人马上警觉,还有充分的反应时间。这群佣兵,果然不是普通的作战分队。
看样子那四人一时不会挪窝,卓木强巴在等待,等待最佳时机,只要陈毛露出一个空隙,他能一气解决两名武装分子,余下的两人就与他们处于势均力敌状态。正等待着,“吧嗒”卓木强巴感觉到背后被人拍了一下,以为是多吉,卓木强巴道:“这是性命攸关的事,别闹多吉。”
多吉从卓木强巴前面伸头回来,一双大眼睛看着圣使大人,很奇怪大人的法。卓木强巴一惊,多吉在前面,亚拉法师也在前面,那么后面是……卓木强巴扭头回看,就在此时,远处的四名武装分子突然尖叫起来,那声音惊恐不已,显然是被吓破了胆!
莫金和索瑞斯撒开脚丫子没命的跑,以超人的速度极限狂奔,总算把那些变得肥扭粗大的藤蔓不像藤蔓,触手不像触手的东西给甩掉了,这一带好像又回到了那三重宫殿里,但是莫金和索瑞斯都清楚,绝对不是那里,因为他们是绕过那心脏一样的海绵体朝后面奔跑,一直朝着岩壁腹部深入,这里又是另一个新场所。没有了藤蔓,通道被打磨得方方正正,四壁又被涂上一层绛红色,墙上色彩艳丽的画着各式图案。既有佛教的佛生双树,观音坐莲,佛祖拈花,又有苯教的天母贡门杰摩降法,阿韦第青魔王挑衅,女神斯必杰莫伏魔;还有藏族的五姓财神,原始老母,黑龙神播撒瘟疫等图案。对莫金和索瑞斯而言,所有图案一并恐怖邪恶,诸多人物造型统统狰狞可怖,加上喷洒在墙上一道道干涸血迹,他们也不原意详加观察。
地面铺着第一座倒塔内那种木地板,也被染成了红色,数百年过去了,这些木地板依然惊心的红着,血色殷红。踏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这一道红墙似乎没个头,也看不见门,留给二人的唯一就是那种血迹的红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血淋。
通道内又开始渐渐出现尸骨了,那些不知道好几百年前的尸骨斜斜歪歪靠在墙上,瘫在地上,这里似乎没有任何生物出没,那些白骨都保持着死时的姿态,绝大部分是手脚摊开的仰死,也有互相掐脖子的,有自己掐脖子的,有互捅利器的,还有厮咬的。索瑞斯看着脚边道:“看起来是这些密教徒他们自己或者是他们和外来入侵者相互厮杀吧。”
莫金道:“入侵?不,这里这么隐蔽,这些人身上没有铠甲,手里没有兵刃,用来攻击的大部分都是法器,我更倾向于他们自己相互厮杀。不过,这些几百上千年前的事,一时也猜不出来啊。现在退路没了,我们只有看看前面有没有出路,这一路过来我们都是在山腹中向上攀爬吧?”
索瑞斯头同意,莫金道:“再这样爬上去,恐怕就要爬到地表了。”
索瑞斯道:“上面可就是古格遗址啊。”
莫金道:“是啊,天知道上面是古格遗址的哪个部分,希望别是人多的地方。”
走了几分钟,索瑞斯目光一亮,道:“前面有门。”
莫金指着地上道:“嗯,前面还有人。”地上的尸骨也开始多起来了,一堆散乱的枯骨明显刚被人踢开不久,索瑞斯道:“难道这里已经进入古格遗址范围了?”
莫金道:“不太像,那些人也是从里面出去的,难道……难道他们已经走在我们前面了?”
索瑞斯道:“未必,也有可能是马索他们,在白蝎那里分开后我们可是向下绕了一个大圈子,当然,也有可能是白鼠们走在我们前面了,见机行事吧。”
门内门外,完全是另一个空间,这里的建筑风格与巨佛嘴部的三重楼阁完全不同,似乎与普通的藏式建筑都一不沾边,如果不是偶尔还有一尊形状怪异的佛像残端,莫金和索瑞斯会以为自己到了传中的吸血鬼城堡。
大门一打开,首先便是一道向上的长阶梯甬道,门内的一切似乎都与方或直棱形无缘,全是边缘圆滑的建筑特,连阶梯也是圆棍形的一根摞一根。攀上甬道,眼前的景象就更奇特了,高低错落的建筑全不在一个平面上,所有的屋舍全都没盖,就好像掀开了篷的豪华跑车,可以看见全部的内设。所有的这些房间,都是通过一道道或上或下的楼梯连接起来,房间与岩体又有明显间隙,仔细一看才发现,中间那些房间全是串在粗大的石柱上,就像用竹签穿上的一串串蛤蜊,而四边的房间则直接从岩体上悬空伸出,如同栈道一样,不过在栈道上全是房子,没的房屋。还有那些四处燃烧的乙炔棒,提醒着二人至少有他们的一支队伍在他们之前来到了这里。
如今的莫金和索瑞斯是居高临下,一眼就能将整座城堡似的建筑尽收眼底,那些诡异的建筑风格让二人再次大开眼界,索瑞斯嘴角一阵抽搐,喃喃道:“天哪,这是一座镂空城堡,他们将整块山岩镂空出一座城堡来,看那些房屋,还有房间间的圆棍状石阶梯,它们全是连成一体的,是将整块山岩镂空雕刻出来的,不,不因该是雕刻,因该是开凿,天哪,这是什么技艺,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建筑。”
莫金面无表情,但仔细听就不难发现,他的牙齿在发颤,他艰难道:“这还不是最让我吃惊的事情,你再仔细看看那些房屋,看它们的内部,这让你想起了什么……”
索瑞斯这才注意到,那些没有盖的房屋内部,似乎也不该叫房屋,叫做一个个大池塘或许更贴切,因为这些房屋全是卵圆形的,或成桶状,或成碗状,或者是蛹状,还有就是盘状,这些桶,蛹,盘,碗,鳞次栉比的摞在一起,让这迥异的建筑显得就更加奇怪了,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经莫金一提醒,索瑞斯这才看出端倪,那些好似桥流水,又好似喀纳斯坑洼地形,这不就是一个——,索瑞斯蒙了半天,才颤声道:“血池啊,一座长宽都在两百米以上,高二十层楼的血池,我的天哪,这太疯狂了,这简直就是魔鬼的宫殿!”整个镂空的立体城堡,竟然是由成百上千个的血池组合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超级血池!
莫金深吸了几口气,放平声音道:“是不是魔鬼的宫殿我还不敢,但是从踏入那漆黑的地底大峡谷起,我就知道,我们将要面临的是一个诡异的未知世界,它们已经被历史的尘埃掩埋了上千年了,他们的突然消失只有天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一定是——一场灾难!”莫金最后四个字吐得又狠又惧,他终于被这个迷一般的宗教彻底震撼了。
踏上跨入血池的楼道,二人的血液都在沸腾,走在这完全悬空的楼道间,就好像通往这个神秘宗教的祭坛,而他们自己,却是作为献祭的牲品出现的。居高临下仅能看见一片星火,无法确定佣兵们的位置,而在这些悬空的房间内上上下下没几圈,就让人完全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莫金和索瑞斯每进入一个房间都会无比震惊,每个房间就好像一个的血池,里面的许多设置造型他们从未见过,房间里刮着飕飕的冷气,按理这样的封闭空间不因该有风才对,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千年的亡灵还被禁锢在这些的房间之中,永世不化的怨念让他们化作厉风,呼啸着将血腥带给每一个走进这里的人,那些房间血池内厚厚的一层血痂清晰的告诉着每一个来人,它们饮了多少鲜血才能堆积至今天的厚度。
血池里的血最后开口都汇集在房间的一道沟槽内,那些房间与房间之间,沟槽都是相通的,也就是每个血池里最后流出的血液,可以从一个房间流淌至另一个房间,那精密的渠道和每一间屋完全不同的血池,让莫金联系起那种大型的化工厂,一切都是诡秘玄妙的,这个地底世界在血与火的呐喊中疯狂。
索瑞斯吸着冷气道:“这种地方会让人疯掉的,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我闻到这里的空气还是那么血腥,这里的风会让人灵魂颤抖,这个地方只因该留给地狱里的魔鬼。这个宗教里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们造这么多血池出来做什么?二十层楼高的巨型血池啊,那需要多少人的血才能填饱,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冷酷无情的生命,今天我才发现,我原来像羔羊一样善良。”
莫金不自然的转动着脖子,蹲在一尊血池边缘摇头道:“这可不全是血池,卡恩,你仔细看看,你仔细看看这些血池吧,看这个地方,这下面是一个灶台,可以生火用的,还有这里,你知道这个带滚轮的凹槽是做什么用的吗?在中国,这种东西叫碾槽,带碾盘用来碾压药末的,还有这些,这些类似磨盘的东西,以及许多我们毫不知道的设置,它们仅仅是做血池那么简单吗?知道我看见这些沟槽是什么感觉吗?它们给我的感觉就像一条生产线,每一个房间就是一个的生产作坊,所有的作坊都能通过沟槽传递原材料,像这种既有火烤又有水洗还有盘磨的精密生产线,只有化工生产才需要用到。”
莫金站起身来,忌讳莫深的道:“没错,我觉得这简直就像是古代那些宗教徒用来生产化工产品的生产线——以血为原材料的化工生产线!”
索瑞斯已经不出话来,莫金将目光锁定在血池旁一尊残像上,这尊佛像只剩上半身,三目十二臂,骷髅为璎珞,前两手交持杵铃;次两手一持杵,一持颅体;次两手一持人头,一持细柄法器;次两手一持拍鼓、一持纯索;次两手张人皮;再次两手高举头作仰捧状。一只骷髅手骨搭在残像上,看上去好像尸骨死时想将这尊佛像拥入怀抱,那白森森的下颌和满口牙齿似乎还在微笑,一种满足的微笑。
卓木强巴回过头来,立马就看见了攀附在他背上东西,他在南美洲丛林里见过的怪兽可谓不少,但这次还是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厌恶和恶心,除了令他浑身发麻以外,差就像佣兵那样惨叫起来。
卓木强巴回过头来,立马就看见了攀附在他背上东西,他在南美洲丛林里见过的怪兽可谓不少,但这次还是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厌恶和恶心,除了令他浑身发麻以外,差就像佣兵那样惨叫起来。
背上的东西,可以是一条光溜溜滑腻腻的大蚯蚓,但却没有蚯蚓那样的环状褶皱,光滑得好像婴儿的皮肤,透出一股孩儿面的粉红色,粗如成年男子的手臂,长度呢,趴在卓木强巴背上的部位已经超过一米了,还有一部分钻入另一道壕沟的藤蔓下方,这个东西因该是从头掉下来的,看样子它似乎正在拼命离开卓木强巴的身体。如果不是这么大的体型,卓木强巴几乎就要判断这是一条蛔虫,这条体长数米的肠虫没有五官,脑袋端的口器正好就是一个器字形,四瓣肉呼呼的瘤状唇瓣一张一合,唇瓣还能有规律的一掬一松,似乎在空气中探路。那口器里似乎有无数蠕动的触须,看上去不出恶心,而这条大肠虫呢,昂着头像蛇一样在卓木强巴背上扭来扭去,湿漉漉的体液不住顺着它的口器流向它的身体,最后系数涂抹在卓木强巴的背上。几乎在看见这条大肠虫的第一时间,卓木强巴就不顾隐蔽的跳了起来,就像女孩子看见蟑螂一样恐慌失措,只想赶快将这个可怕的家伙从自己身上弄下去。多吉也怪叫一声,跳了起来,卓木强巴的衣服只沾到少许虫的体液,但是竟然朽化了,外衣如蛋壳般剥落,露出防弹背心来。
还好,虽然暴露了自己,但那四名佣兵已经顾不上看这边一眼,他们那边有好几条这样的大肠虫呢。其中一条张开口器,一股腥膻味极浓的黄色脓汁从那肠虫口中吐出,正巧击中了那个只剩半条命的陈毛,陈毛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疯狂的扒拉着自己被脓汁粘到的胸口,一抓下去,一块人皮就像裂帛一样被扯了下来,露出蠕动肌肉包裹下的根根白肋骨。在黄色脓汁的浇灌下,那些肌肉化为了血水,血水滴在白骨上,白骨变作黄色,很快由黄转黑,像奶酪在阳光下溶化掉了。甘德江跳得远远的,嘴里叫道:“靠,强酸!”
没有鼻子的肠虫靠口器上四瓣肉唇,似乎嗅到了人体血腥,更多的虫子朝不断溶化的尸体上泳过来。
陈毛只叫了不到半分钟,就像一截木桩倒下了,而更多的巨大肠虫正在翻拱着,从那些藤蔓下方探出冒着酸水,批了一层肠衣一样的身体。古力身材矮,但跑得极快,站在远处对着墙壁上方的肠虫就是一阵扫射,一条被子弹打飞的肠虫,在空中又被打得爆裂开来,它体内竟然有无数根拇指粗细,半尺来长的肠虫,四下散落,扭动起来。
卓木强巴被亚拉法师及时的提醒,才没有冒然开枪,法师大声道:“尽量远离这些东西,它们生活在布满强酸的环境下,身体多少有些异常。”而另一边的佣兵,发现他们三人之后,一面躲避着肠虫,一面朝三人放冷枪进行火力压制,根本不给他们讨论谈判的机会。
卓木强巴大叫:“停火,先消灭这些虫子!”给果换来一阵枪声的回答,气得多吉大骂:“这些人是疯子!”
太多了,整个巨大的壕沟石室简直就是为这些巨型肠虫特设的,它们一只只从藤蔓后的岩壁洞穴中钻出来,扭动着肥硕的身体,很快占据了全部壕沟。一些老实规矩的肠虫喷出一股股黄色脓液,在藤蔓上撒下一道道黄线,然后顺着黄线,将那些藤蔓慢慢的咀嚼进那一开一合的嘴里,它们保持着与藤蔓同步扭动,那些碰到什么绞什么的藤蔓对它们似乎毫无办法。另一些凭借口器感应到血腥的大虫们,则更多将上半身昂在空中,那一皱一展的肉唇搜集着令它们兴奋的信息。那些被佣兵击毙的肠虫尸体,还有那些刚刚从母体爆裂出来的型肠虫,在碰到那些成年肠虫时,成年肠虫毫不客气的也全都将其收入嘴里。
很快两面的人都发现,只要不站在这些肠虫必经的路上,这些没眼睛没鼻子没耳朵的大裂口生物便毫无知觉般,优哉游哉的吃着藤蔓,于是大家也将注意力完全转到了对方身上。佣兵的武器虽然精良,但国产的QCW05式微冲也不是省油的灯,无消声状态下长度500Mm,重.公斤,一百五十米可穿透钢盔,其五十发的大容量弹夹在世界都属领先工艺。双方一边躲避着粗大的肉虫子和缠人的藤条,一面依靠地形开火,不少被误伤的肠虫在两边的阵地上爆开,一阵阵腥黄的液体让人躲避不暇,而它们的尸体则被同伴不分彼此的统统吸收。
卓木强巴被激怒了,微冲的火舌持续喷吐,他端着枪站起来,朝着三名佣兵方向一阵猛扫:“来吧,你们这些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弹夹完全打完后,卓木强巴才重新伏下,甘德江等人在另一边摸索着半蹲前进,嘴里骂着:“白痴,这样乱打也能打中么。”
中间的龙军摸了摸**辣脸颊,骂了声:“妈的,地上的石头把脸擦破了。”
甘德江回头一看,龙军的脸颊一道血口子,虽然不深,但一排血珠已经渗了出来,而他同时发现,周围十几根肠虫已经停止了吃藤蔓,它们直立着一米来高的上半身,不约而同的将口器对准了龙军的方向,似乎响应着某种召唤。“嗤”的一声,一股黄脓喷在龙军的腿上,龙军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腿发抖,眼神绝望,而甘德江和古力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拔腿就跑,远离这个危险的源头。龙军哭丧着脸道:“别丢下我。”古力的回答倒也干脆,他一把扯过龙军的背包,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下一刻,响起来龙军呼天抢地的惨号,很快又变成了蚊吟。
甘德江则不忘将几枚手雷扔向了卓木强巴他们,自己离另一道石门越来越近了。
巨大的爆炸声掀得石室也震了两震,腾起一屋烟尘,不过石室中也被炸出一个没有肠虫的空隙来,卓木强巴摇落头上的石屑,问道:“没事吧,亚拉法师,多吉,你们没事吧?”
亚拉法师和多吉二人从石灰堆里钻了出来,卓木强巴带领他们朝石坑移去。
多吉道:“他们用的是什么,这声音比天雷还响。”
卓木强巴拍拍多吉一身的灰,道:“这种从手里扔出来的雷,就叫手雷,只要没受伤就好。刚才好像那个高个子受伤了,看来这些恶心的肠虫对血有感应。”
亚拉法师一面掩护开火,一面道:“未必,我们身上都有伤,如果它们能感应血腥,我们老早就没命了。”
躲进手雷炸出来的石坑中,卓木强巴心有余悸道:“亚拉法师,你……这次虫子是自己长在这里的吗?我看像是古人故意放养在这里的,养这么多这种可怕的虫子做什么用啊?”
亚拉法师盯着甘德江他们的方向,心中回想起曾在一些古籍上能找到古代那种勇士的考验,通过重重机关,将体力发挥至极限,最后还要打败一只邪恶的猛兽,并将猛兽身体的一部分带回去作为勇士的证明。“这些看起来就很邪恶的生物,恐怕就是那种证明吧。”亚拉法师心惊肉跳的想着。